小學五年級時,班上只有一位男生,而且他和我的關係也不是很好,所以我常常跑去找六年級的學長們玩,其中我與一位學長特別好。還記得當時學校有扯鈴社團,大部分同學都有參加,但我和學長的技術在這所小學校裡是最好的兩位,要代表學校參加比賽,所以教練每次都特別盯著我們,不讓我們摸魚,我們總是和教練說我們要上廁所,然後跑到廁所裡盡情的罵教練,我們最初的友誼可說是建立在偷罵教練的聲音之中。比賽的日子逐日接近,每天的午休都要頂著一顆熾熱的太陽瘋狂練習,但這段時間我們不曾抱怨過一句話,我們想各種配合彼此默契的方法(我們是雙人組),此時我們的羈絆是建立在努力與汗水之中。
當比賽的計時器按下,我們站在同一個舞台上,我們一同努力、一同被罵、一同成長、一同渴望得到獎狀,我非常確定我能完全體會學長此時緊張的心境,我們眼神交會,然後同時開始運鈴,我藏在鞋子裡的腳趾顫抖著,當我的手汗沾溼了鈴棍,我們結束了比賽並下台。接著馬上七嘴八舌的討論,我才不相信他說他的腳沒有抖,當然,我也說我完全不緊張,腳才不會抖。
最終我們落榜了!我們一同坐車返校,一同失落,沒有太多的反省;沒有太多的批評判決,我們只是默默地靠著彼此的肩膀;默默的陪伴著對方。我們都知道,此時此刻,坐在隔壁的一定是最了解我的人。
學長要畢業了!而我還要獨自留在學校一年,他沒說什麼,我們都很清楚,他把他最常用的一隻筆送給我,然後帶著我的祝福上了國中。那隻自動鉛筆的外表已經掉漆,整個看起來是灰黑色的,有避震的工能,寫起來挺順手的。用了一年等到我要上國中時,我把它收進了我專門收集不能用筆的盒子裡;同時把它放進了充滿童年回憶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