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喝黑咖啡,不加奶,也不加糖。
與其說是喜歡,倒不如說是習慣了。大概上高中開始,出門一定會在巷口的便利超商買罐裝咖啡,一天大概喝個四、五罐,朋友也調侃說他是五罐緯。記得有一次,是高三那年,圖書館坐在前排的女同學筆掉了,他順手撿起來還給她,她回頭笑了笑,而他,心跳加速,莫非這就是心動的感覺?不,想太多,看著手指頭微微顫抖,是咖啡喝多了。
市售的黑咖啡多少添加了糖奶,所以他泰半除了那幾個進口牌子外,背包裡放了一玻璃罐的即溶咖啡。需要時就到茶水間,倒在馬克杯裡攪拌攪拌。如此這習慣也跟著十幾年。只有期間有將近一年,不大能喝到黑咖啡;營區販賣機只有添加了糖奶的罐裝咖啡,他本想自己帶即溶咖啡,不過有幾次士官看到他泡,說他是不是太閒、有時間泡咖啡,他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就算了。每當放假可以喝到純粹的黑咖啡,那也算是自由的味道吧。
畢業之後,幾年下來輾轉打了幾份工,大多都是有供應咖啡的員工福利。不過,記得最深刻的是在南港工作時,茶水間通常會有一壺濃茶跟一壺黑咖啡。咖啡的味道其實不特別香,就是苦厚。他喜歡這份味道。不過,他自己還是會帶即溶咖啡,不然就是出入園區時到附近的咖啡館買濃縮的純黑咖啡,越黑越苦的味道越好,最好有猛擊腦門 tight tight tight 的緊感。
獨逸一冬了後,經朋友推坑,他還是敗了一咖啡濾壺。灑落在濾紙的粉齋,在一腔熱水注入之後,注定成為凝視著的厚黑深淵,而連著失手而出的雜質一飲而盡,在放冷後苦澀如春泥,終究是使得清醒。
不過,吃辣也是。
不禁了想,能讓他覺得清醒於世的,無干咖啡因,而是苦澀乃至微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