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算命家穿著一套高檔的西裝,默默地站在原地,既沒有作出招手的動作,嘴巴更似被上鎖一般,鴉雀無聲。假如旁邊沒有擺放一個站牌,寫上算命兩個大字,我甚至懷疑他是在物色潛在的演員。
表情似乎無法控制,無意間皺下眉頭,走到算命家的眼前,能夠成功吸引我的原因有兩個,第一是難得世界上有如此奇怪的人類,第二是家鄉發生的事情,導致我一直懷疑自己是不是具備什麼靈異體質。
盡管已經走到他的眼前,算命家仍然不打算開口,直到準備離開的時候,才聽到他講出的第一句話,同時,也了解到眼前的人是多麼的無禮。
「一次一千元。」
呃,好吧,過程其實不太重要,重點的是把錢交付過後,算命家伸出一根手指,其舉向的方向正是掛在背包旁側的紅、白絲帶,接著從他的自言自語中,聽到出乎意料的故事。
曾經在某處,有一個稱得上世外桃源的地方,裡面有一座因高考成材而有名的村落,過去的遺民擁有接待外來訪客的習俗,他們會把家內劃分一個小小的空間,專門提供一些訪客暫住,從中收取少量的金錢或是其鄉村的特產作為居住的代價。
離奇的是,就連村落的住民,也不明白,為什麼村落會如此的受到歡迎,但根據訪客所提出的說法,可以歸總為住在這邊很舒暢、感覺心靈都得到淨化,仿佛村落的土壤埋下了一口知識之泉似的,無論在這邊閱讀各類的書籍,學習各式的技巧,都可以瞬間瞭如指掌。
當然,盡管出現眾多不明相符的話語,但村落的住民才不會相信這種鬼話,可眼前的機會,也不會白白的浪費,因此,像是互相達成某種默契似的,一同決定不作出任何澄清的發言。
很快,隨著時間的推進,一些傳聞也漸漸的向外流出,層出不窮的外人也發現這座村落的存在,紛紛前來報到,可惜好景不常,漸漸的住民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就是村落的位置。
整座村落猶如包裹在一個巨型瓢盆之中,瓢盆的邊緣都被峭壁、密林所圍堵,外人要想進入到村內,就必須想辦法跨越山頭,才能順利到達。遺憾的是,並非所有人都具備越山的條件,而且大部分慕名而來的都是書生,體力的限制加上環境險勢,很快,遇難人數與村落的知名度形成正比的增長,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村長決定組織村民,在山裡的樹木上為樹枝綁上絲帶,白色代表安全的路線,紅色代表兇險的路線。
雖然,在計劃執行後的一段時間內,遇難人數確實有所降低,但依舊沒有辦法解決死亡的風險,很快山頭屍橫遍野,情況嚴重到,路過某處花壇,都會看到不遠處染上血紅的花瓣,但外來的人似乎被什麼魔力所吸引似的,仍不顧勸阻,堅持探訪該村。
後來,政府也注意到問題的嚴重性,投入了相當龐大的人力實施封村政策,只留下一道當地居民的出入口,事情才得以平息下來。
多年之後,傳聞如同雲開霧散,村民們也成功回歸到正常的生活,後來以耕耘為生,逐漸忘卻掉這段歷史。
宛如空氣也因沉默而尷尬,算命家把句子停在此處後就一聲不響,貌似在期待我的回覆,說實在的,在聽完整個故事後,難免會把自己的家鄉跟故事的情節串聯起來,雖然從來沒有從媽媽身上聽過有關村落的歷史,但絲帶、山頭等字眼,還有村落的位置都與故事的情節符合。
幸運的是,我不排斥世界上存在著靈異事件,但所謂的靈異只包括超能力、魔法等元素,對於神明與鬼怪,從始至今,一律沒有在人生的字典中出現。
此刻心裡想的是,這確實是個詭異的故事,但也只限於故事,而值得敬佩一點,就是眼前的算命家可以從發現絲帶的瞬間,就編出一系列的內容。隨後,我無奈的聳一下肩,準備轉身離去。
似乎察覺到我不屑的表情,算命家以一股低沉的語氣說道:
「據說,迷路的冤魂,除了希望找到歸途的路之外,生前未了的心願也會希望有人幫他們達成。所以才會不斷的盤迴同一個地方,尋找合適的委託對象。」
用盡全身的力氣也忍不住翻出白眼的衝動,正當我回頭準備爭論的同時,視線剛好對上了掛在算命家胸襟前的眼鏡。
從鏡片的反射,注意到自己的背後出現了無數朦朧的黑影,黑影的雙手如同蛇的身體一般,不斷的曲折與伸縮,情境就像補習班,斜坡前的石頭一樣,向著我招手而來,不同的是,他們的臉上,露出兇牙裂嘴,以及暗紅凸出的血管纏繞在臉上,明顯的感覺到是極其不悅的表情。
突然,視線被一股黑影蓋上,身體失去了重心,直接昏倒在路上。
不知過了幾個月的時間,醒來的時候身處醫院病床上,媽媽已經累得直接趴在了鐵扶手邊,後來,我不僅發現絲帶已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四處尋找當時的算命家也無功而返。
我的人生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一些既有的記憶通通不見,教授的提問在我眼中。變得極為深奧,沒有任何頭緒。
每天上課只能龜縮在最邊緣的座位,雙手舉高,緊抱著後腦勺,臉頰與髮線不斷的滴著汗水。
向神明,甚至鬼怪祈禱,教授永遠不會注意到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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