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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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古尋前跨一步,興奮抱起生還的寧澈!
  「嘶……痛啊!」左臂夾在兩人之間,壓迫痛處,寧澈疼得飆淚,完好無缺的右手朝桓古尋的臉一推,掙脫熱情的懷抱,輕巧落地後,故作嫌惡:「我的傷快好了,你這般粗魯,是想我的骨頭再碎一次嗎?」
  光線忽弱,大片陰影翳目,桓古尋俯首道:「我看。」左袖刻意減短,露出一小截臂膀,纏縛的白布綿延直至掌前,濃烈的藥味撲鼻,最外層的藍巾乘載無力的手臂,兩端繫掛於肩。
  桓古尋審視傷情,道:「雖然不是傷及要害,但安奉良這一戟竟然沒捅死你。」
  寧澈嘴角微揚:「你忘了嗎?耿前輩曾經說過,經天池靈氣淋洗的真勁能同周遭萬物互通有無。之所以大難不死,正因我掉進河道後,水流觸發內功自行療癒;有趣的是,我的傷口不怎麼疼,只感到一陣冰涼,不曉得沉沉浮浮了多久,才被好心的人家救上岸。」拳頭掄了又放,後道:「本來這傷起碼要半年才能好,現今看來,痊癒不出一個月。另外……」深邃的眼眸透著讚賞:「見你沒被傻傻地蒙在鼓裡,我就放心了。」
  「安奉良很有自信,以為你必死無疑。」桓古尋答道:「我故意和他說澤山錄是假的,他若起疑,也許近日會有動靜……唔!你做甚麼?」抬手捏住友人的頰肉,寧澈訝道:「這麼聰明?你是偽裝的吧!快把真的桓大哥還來!」語罷又擰了兩下。
  任人左拉右扯,桓古尋咧著嘴巴:「這事他昨天深夜方知曉,澤山錄應在賀景淳夫妻那裡,為證明畫軸真偽,他們或許會私下碰頭,這幾日你多加觀察,密切注意安奉良的行徑。」瞅了一眼寧澈的手臂,續道:「別急於動手。」
  對方寫意攤手,「我的傷勢嚴重,再衝動也不能胡來。」然紅晶玉瞳洞悉一切:「他們單一人均不好惹,何況三個加在一起?無法使用袖裡劍的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長目半瞇,忖度良久,寧澈方道:「好吧。」
  目光下掃,瞧清桓古尋手中提的物事,寧澈雙眼放光:「真懷念啊,得記的蘿蔔絲餅炸得香脆,內餡足又香;小時候母親時常買回家,我總是和大哥、二姐搶著吃,買再多都不夠三個孩子分。」止不住嘴饞,遂探手勾過木盒。
  桓古尋笑道:「再晚兩天回來,你就只能看到空盒子啦!」卻見修長的手指按了一下微焦的餅皮,隨後移往旁邊的松子糕,便問:「咦?怎麼不吃?」
  淡黃色的糕餅眨眼消失,寧澈一邊舔吮指尖的屑末,一邊道:「蘿蔔絲餅要熱的才好吃,待會兒蒸一蒸再吃。」嚼動的下顎頓了頓,語帶埋怨:「嚐起來沒小時侯來得甜。」「……不是不夠甜,而是你心裡的苦味散不去。」桓古尋如是道。
  街道熙攘,兩道英挺的身影間卻靜默無聲。
  半晌後,仍是同一人發話:「要回去老家看看嗎?」「在哪裡?」眉梢一挑,寧澈苦笑:「家人在側,哪處不是家?而今家人都不在了,何處為家?」
  「在我認識跋達前,我的刀法弓術皆是母親手把手地教導。她逝世的第一年,我一直不肯再拾起橫刀角弓,跋達跟我說,我必須習慣母親不在身邊的日子,不碰可以,卻要我懸在門前,每天出入都會經過見著。之後慢慢不再一見到刀弓就掉淚……」寧澈驀然打斷他:「因為你對你母親的感情淡了。時間可以撫平傷痛,同樣能銷抹記憶……我不想忘記我的家人……一瞬都不想!」話聲到末處,隱隱發顫。
  「沒有忘記!是後來我發覺……」桓古尋急急回道:「握刀時,會想到母親以前經常提醒我不要握得死緊,肩臂要放鬆;張弓時,好像能感覺到她站在背後,調整我的姿勢……」摩娑懸於腰間的刀柄,又道:「你說得不錯,時間可以撫平傷痛,但記憶仍然鮮明深刻。」手朝身後一敞,道:「只要神都還在,你還在,那麼你的家人永遠都在。」
  側面望去,原本黯淡的瞳孔光亮些許,而後寧澈道:「回家與否,改天再說。」答覆並不明確,桓古尋也沒再強迫。
  「安奉良那邊我會留心,有事再通知你。」恢復心情,以往輕鬆含笑的神色重臨:「口風收緊些,我安然無恙的事,別讓其他人知道。」「當然。」桓古尋應聲。
  「啊!差點兒忘了告訴你。」一聲突兀,停住寧澈的腳步,耳聽桓古尋續道:「你的師父玥姐,她正在到處找你呢!」
  素來處變不驚的神情大異,寧澈瞠然:「胡說!她早就去逝了!」
*****
  是夜,青灰二色拼接的道路悄無聲息,幾名士兵穿梭坊間,徹夜巡守。
  正欲踩出的右足堪堪煞住,忙躲開稀微的月華,掩護自身。兩個小兵結伴巡邏,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百般無聊地提著燈籠到處亂照,然睡眼惺忪,完全沒注意到陰暗深處的黑影。
  確認人走遠,安奉良縱身躍上屋脊,跨跳各式大小長短的黑瓦屋頂,不落一點足音,十三個起落後,斜墜踏至實地,推開面前的木門進屋。
  這棟小屋位在景行坊,雖比鄰洛陽北市,卻座落坊內僻靜之處,環境清幽,車馬不擾。安奉良進入後環視一圈屋中擺設,頗為讚賞:「房子雖小,布置卻典雅不俗,你們甚麼時候買的?挺懂得享受呢!」
  「這是啟明的居所,要不是事出突然,自鄰鎮接到你的消息匆匆趕來,不然誰敢向他借住一宿。」屋內,趙若姎依舊端莊冷豔:「再晚一點來,咱倆就歇下了。」
  背後忽然擁來一團溫暖,賀景淳附耳:「累了就去睡吧!澤山錄的事我和奉良兩人商議即可。」趙若姎搖頭道:「等都等了,不差這些時候。」攏實丈夫貼心披上的棉襖,後對乍到的訪客問:「要吃宵夜嗎?」
  「想吃,也不敢勞煩嫂子動手啊!」安奉良調侃,旋又正色:「結果如何?澤山錄可是偽造的?」
  夫妻倆互看一眼,趙若姎道:「不確定。翻閱萬閣悉數相關史料,內中記載的澤山錄特徵與這畫軸有符合的,也有不符合的,實在難辨。」
  捲翹凌亂的黑髮下,兩道劍眉擰起,「既然有不符合史料載錄的,合該是假。」安奉良不禁仰天長嘆:「線索又斷了。」
  「我的看法原本也跟你一樣,可是若姎不這麼認為。」賀景淳說罷,換粉唇輕啟:「符合的特徵有二,一是筆跡,與歸連祖師遺留的手稿相符;二是工法,根據萬閣歷代師祖所寫,當初祖師爺為防澤山錄日久腐損,以極其特殊的精工保護畫軸。」
  「特殊?」安奉良眉一挑,且聆趙若姎又續:「卷軸雖只是普通的綾綢,然其外部包覆一層薄膜,薄膜的材質是用某種不知名的毒蛛,萃其絲線後,塗上防火的藥水,製成透明似無物,柔韌能彎折的護膜。護膜之堅固,不論水火刀槍,無一能毀之分毫。」
  二指捻著一撮捲髮揉弄,醇厚的嗓音很是納悶:「怪了,從小在萬閣長大,卻從未聽過精細至此的工藝。」
  「我也是連日查閱方找著,不過內容並無細述技藝的方法步驟,許是當初歸連祖師託人製作,是以工法未能流傳下來,只在一些斷簡殘篇零星提及。」呷了一口熱茶潤嘴後,趙若姎道:「筆跡易於模仿,不足採信,但如斯巧妙的技法,我讓賀郎問遍東都周邊的大小城鎮,即使時至今日,依然無人能夠再現。」
  「那咱們尋回的卷軸當是澤山錄,可是你方才說它不符合全數的特徵。」輪到賀景淳回答安奉良的疑問:「顏色不對。畫中描繪與書籍紀載的大致相同,惟一的不同,在於澤山錄應該是水墨畫。但是你瞧……」一旁的妻子自衣襟內取出畫軸,攤開放平。
  「這是甚麼?」安奉良瞪大著雙眼,身子傾伏桌面。
  各色不一、密密麻麻的碎晶覆蓋墨色的筆觸,紫藍描水;棕黃晶石堆積成日成嶺;兩個橘色輪廓的孩童體內紅線四竄;右上角的空白中,朱紅的卦象文句明晰。
  頭一次在火燒船上匆匆一瞥便交予趙若姎,此番越看越是驚奇,安奉良滿腹困惑:「這不像是顏料……倒像某種晶石……」抬首又問:「史料沒記載嗎?」得來肯定的答案後,支頷沉吟:「難道是疏漏了?」
  趙若姎不以為然:「這種不尋常的作畫方式,記錄者不可能疏漏。撇除史料缺失,剩下兩種可能,一是真存在巧匠能重現這門技術,仿造澤山錄;二是……」「改造它。」安奉良接著道:「倘若是第二種,究竟要如何避過護膜的保護,更改澤山錄的圖畫,目的又為……」
  「誰?」賀景淳倏地叱咤,奪門奔出!
  屋外,入夜後的街坊寂寥冷清,僅餘晚風徐徐流淌尚未翠綠的枝枒。
  賀景淳前腳踏出,後方二人立刻跟上,趙若姎問道:「有人偷聽?」適才她與安奉良均在凝神思索,對於周圍的風吹草動不若丈夫敏銳。
  轉角處的土牆上,可見火光漸近,是打更的小兵巡至這裡,賀景淳道:「我四處搜搜,你們繼續。」說完關上門扉離去。
  趙若姎再問:「你來這兒的時候,可無留心後頭?」「我離開夏府時,其他人皆已入眠,一路走來亦無任何詭異。」安奉良相當篤定。
  「也許是府外的人呢!」趙若姎疑慮尚存,然安奉良反問:「誰?假若我被跟蹤,嫌疑最大的便是桓古尋。出門前,我曾去他的房間查探,哈!他睡得可香呢!」
  趙若姎很是謹慎:「如果是同夥呢?」相形之下,安奉良不怎麼擔心:「桓古尋在中原人生地不熟,再說澤山錄一事他亦不敢讓太多人知悉,至於寧澈……河伯眷顧的話,頂多保留一具全屍。」她再問:「今晨收到你的飛鴿傳書,說澤山錄恐有詐,你從何推知的?」
  「昨晚桓古尋夜裡找來,劈頭就說那卷澤山錄是假的,希望咱們歸還,因為它是寧澈視若珍寶的先祖遺物。」答完,安奉良偏著頭又問:「你相信他的說詞?」
  趙若姎只道:「我透過玉髓放大觀察卷軸,發現一件很古怪的事,護膜裡頭,卷軸的邊緣有些許殘破。」另一人馬上會意:「護膜並非堅不可摧,曾有人以特別的手法拆開它……」冷淡的女音接續:「然後加工澤山錄,並二次封膜,才呈今時之貌。」
  「看來咱們的鎮派之寶閱歷豐富呢!」長吐一氣,安奉良轉為哀嘆:「若非當年萬閣內鬥得厲害,致使小人得利,否則澤山錄怎會流落在外長達數十年?」
  「那一場大火燒得瑯嬛室幾成平地,今仍可見當時的慘烈,裡面收藏的武籍史冊救出不到一半。最令人扼腕的是,祖師爺寫下一系列為修練澤山錄的鋪墊功夫,盡化為灰燼……本來就十年難見人才,如今連修練的法門都不知,就算這卷軸是澤山錄,後世也無能領悟。」蔥嫩的手指輪番屈伸,收起畫軸,語調不無痛惜。
  「不算功成的先輩,近代武功最接近澤山錄的人,乃平定內亂的霽泉龍主和暝嵐麟主,可惜他們最終均下落不明,鋪墊的心法隨同兩位閣主離散而佚失。」安奉良話甫罷,柴門咿呀打開,賀景淳走了進來,道:「沒事,大概是我多心了。」
  「小心為上。」趙若姎又說:「是次來中原,僅攜數卷書簡,要再進一步證實,就得再回到萬閣找出更多的線索,然而一來一往,耗費的時日不少……」正在苦惱,安奉良似是憶起某事,眼睛倏地一亮,道:「我想到一個好辦法,不妨一試。」引得兩道視線好奇投注。
  「若姎,萬事持重自然是好的,但有時候……」他露出玩味的笑容:「大膽一點才能打破僵局。」
*****
  「你帶我到這兒做甚麼?」手摀耳朵,阻擋身旁那不知是嘶吼還是歡呼的尖叫,逼得桓古尋跟著扯開嗓門,縱使如此,他還是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勉強聽讀出口型及幾個模糊的字音,寧澈湊近朋友的耳邊答道:「你不是缺錢嗎?這邊的錢財可比扳腕子好賺,也趣味……」話未竟,一波喧嚷滾滾,淹沒對談。
  男子的下巴狠狠撞上矮牆後,失去神智,倒地不起。
  彼端,滿身傷痕的青年昂首張臂,迎接得之不易的勝利。
  「要不要進場玩玩?假如你打贏,賺到的不是銅錢,是金子啊!」如雷的歡騰暫歇,慵懶的男音總算清晰:「中原不如邊陲地廣人稀,這裡又是京城,衙門的懸賞榜上可不會時時貼著盜匪的肖像。這個地下鬥場的後臺很硬,明知城郊的雒之巢天天私鬥聚賭,官府卻一次也沒來查緝。」而後示意桓古尋看看周遭,續言:「瞧!角落那幾個坐在高處的人,個個衣飾華貴、穿金戴銀,我猜不是王公貴族,便是富商巨賈。」果然,特意架高的臺座上,環著玉戒的手指隨手一點,侍從立時跑下階梯,執行主人的命令。
  「噗哧!」兩顆門齒和血噴出,才剛奪下勝籌的青年現下步履蹣跚,扶著矮牆支撐即將軟下的軀體;對手怎麼肯輕易放過他?接過人群中遞來的板凳,毫不猶豫地朝青年的背脊砸去!
  斷裂的板凳受力反彈之際,嘩笑掀翻屋頂。
  看著臉歪嘴斜、眼白滲紅的青年被抬上擔架離場,桓古尋淡淡地道:「我若進場,就不是被抬走那麼簡單了。」
  俊臉討好靠近,夾著一絲狡黠:「所以才帶你來嘛!我的盤纏全被沖走了,方今身無分文,又傷疲侵擾,此時此刻,正需要一個好朋友義氣相挺!」
  桓古尋頗感為難:「可是……」三根手指豎立,寧澈試著商量:「三人,只要打贏三個人就好。」一襲素袍配上猶未回血的唇色,高挑的身材忽顯單薄,更添病容。
  濃眉蹙攏,低沉的男聲終道:「好。」
  脫下外衣後,桓古尋一腳跨越矮牆,跳進地面下陷十寸的鬥場內。
  半人高的泥牆圍砌出三丈見方的鬥場,體格還算精實的瘦漢上下輕跳,表情躍躍欲試,反觀另一廂,桓古尋無奈地捏了兩下後頸,而後左掌前伸,蓄力成爪,右拳盤腰。
  場邊的主事者一聲令下,瘦漢足掌發力,口中胡亂吆喝,迫至跟前。
  表演性質的打鬥不注重防守,步步趨前;招招傾力。不慌不忙閃避頭四下拳路,桓古尋抓準空門,一掌拍上敵手額心,震得瘦漢暈頭轉向,甩甩頭後,二次欺上。
  喝彩聲此起彼伏,入耳的叫囂絲毫不影響桓古尋的心態,雖曉雙方實力差距甚大,卻不焦躁,冷靜地格擋、躲避,偶爾贊掌、出拳,阻斷攻勢的連綿。
  「咳!咳咳咳……」兩人的距離倏然一遠,瘦漢撫著頸項,痛苦非常。剛才他察覺對手有意迴避正面對抗,幾度交手下來,耐性漸被磨光,遂心一橫,腿足運勁,直掃前人頭部!孰料眼前的人影遽疾,尚自訝異人上哪去了,旋即咽喉一堵,岔亂氣息。
  一擊重挫後,圍觀的民眾見桓古尋不再追擊,白白讓人喘氣調息,頓時心生不滿,紛紛起鬨怒罵,要他一拳打裂對手的牙齒,或是痛毆到人吐血為止。
  桓古尋不喜歡這種殘暴、無目的的打鬥,不理會群眾,繃著一張臉走上前,攙扶彎下的腰背。
  然而好心得不到好報,雙臂突地受制,瘦漢的大腿緊貼著腹部踹出!
  健腰及時後仰,閃開黏在鞋底下的刀片,否則這一手得逞,不死也廢。
  心情本已不快,又遇偷襲,怒意瞬間飆升!桓古尋捉住不及收回的右腳,而後踩近一步,兩手一擒一抱,將人抓舉離地,膝頭下沉的同時,運上全身的勁道,摔得人四腳朝天,昏死不醒。
  一把搶過獎賞,桓古尋有些粗魯地扯著好友的衣袖,大步走開。
  「抱歉,依照雒之巢的規定,是不許攜帶任何刀刃重物上場的,和你對打的人是那邊的常客,今天不知哪根經不對,竟敢觸犯雒之巢的禁令,我看等會兒有他受的。」寧澈緩下步伐,道:「顏老也很過意不去,是以多給你一錠金子……本想帶你來放鬆一下,居然遇到這等壞事……不然,這一頓我請,別氣了好不好?」
  寧澈溫聲安撫,桓古尋亦非易怒之人,道:「那個人違反禁令,會不會是受人指使的?」寧澈說:「若真是受人指使,會是誰呢?」
  「目前只有禹航會和東滎派知曉我在神都……」桓古尋搔搔後腦勺,甚為苦惱:「看來最好的方法還是改頭換面,等風頭過後再現身比較好。可是我不喜歡這樣。」「我也是。風頭會過,也會再度颳起,難道咱們要躲躲逃逃一輩子?」寧澈與他想法一致。
  桓古尋喃喃自問:「那還有甚麼辦法呢……」寧澈緘口不語。
  「嗯?他們在幹甚麼?」異鄉的刀客忽地伸手一指,詢問在地的友人。
  不遠處的老榕下,聚眾席地,仔細一瞧,那些人的臉孔均在雒之巢內瞥見過,一名身著白袍之人穿梭其中。
  寧澈隨意一睨,當即答道:「是大夫。顏先生為避免比試的武者傷重又不求醫,特地請了一個大夫來這兒醫治受傷的人,人家都說顏先生心腸好,我卻說他算盤打得精,明白武者的體能維持,等同於鬥場的長盛不衰。」
  桓古尋瞭然,忽問:「你看過大夫了嗎?」含笑的眉眼一僵,道:「有澤山錄加持,這種小傷過幾天就好啦!」
  「骨頭都碎了還小傷,既然經過,讓大夫把個脈、開個藥也無妨。」寧澈正要逃開,卻被桓古尋搶先擋住去路,道:「別像個小孩子一樣,走啦走啦!」兩人邊推邊擠,直到步入老榕的樹蔭下,才看清大夫的樣貌。
  日炙時分,大夫綁著靛色頭巾,同色的布帛遮住口鼻脖頸,似不畏悶;走近詳觀,白袍隱約泛黃,甚為破舊,卻不染一粒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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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是大人的童話故事;江湖,是俠客揚名的所在;爭奪,是人類亙古不滅的本性 在虛構的江湖故事中,書寫一段充滿血與淚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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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 一賠一五   右 一賠八十七   「為甚麼我的賠率那麼高?」羅韞盤瞠然,老李冷冷地睨向他:「沒超過一百你就該偷笑了,怎樣,要下注嗎?下這位突厥小兄弟贏也行。」「嗟!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事我可不幹。」他從懷裡掏出銅錢,道:「這是一百文錢,我買我自個兒贏!」   老李沒接過賭注,只皺緊眉頭:
  雕花精緻的書案上,紙張書冊散亂,硯臺周圍濃墨點點,毛筆臥在筆擱上,蒸乾的墨汁束硬了胎毛。勻稱的指節圍著太陽穴按壓數圈,柔和了倔強的眉眼,臀部稍微往前挪動,後倚靠背,欲打個小盹兒。   驀然,一隻手攀上肩膀堵住穴道,施力狠掐,驚得夏時鳴飄散的思緒全數回攏。   「累了就回房睡。」兩碗熱呼呼的湯麵端
  翌晨,白日遲遲不昇,街上霧氣迷濛,只能依靠腳下的磚石勉強辨認前路,但這不影響黎民的日程。現下不過卯初,道路卻不冷清,行人不是步履匆匆,便是擔著營生的工具,趕去市集開鋪擺攤;貫穿神都,將整座都城分為南北兩半的洛水河畔,碼頭的工人快快食畢早飯,開始一天的工作,為乘著夜色到來的船舶卸貨運貨。鮮活勤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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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隆市仁愛區劉銘傳路這一條狹小道路中兩旁有許多舊公寓大樓,劉銘傳路卻有著通往小百岳紅淡山必經之路。蓮法寺則是劉銘傳路中一間有歷史廟宇。有人以這樣來形容蓮法寺廟「蓮法寺紅顏未老、依然香煙繚繞」殘破中那種頹勢感覺。 基隆市仁愛區蓮法寺相關資訊:: 地址: 基隆市仁愛區劉銘傳路29號 電話: 備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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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隆市仁愛區的孝三路可以說是美食的必爭之地,走各三步就一家商店,各種吃的美食琳瑯滿目。孝三路這裡更是美食界的基隆四大天王(『天天鮮排骨飯』、『孝三大腸圈』、『廖媽媽珍珠奶茶』、『紅糟肉圓魷魚焿』)的集中地。但是這次小編不是說這四家店舖,而是有一家便當店;牌子老、信用好、衛生優良。就是小劉便當的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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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15:00-17:00及午夜00:00-02:00 播出 (CST)。FM98.1 News98電台。大台北地區以外請利用線上收聽 www.news98.com.tw 點選「線上收聽」鏈結即可。亦可利用 hiChannel 收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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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秋,Chill 嗨嗨!穿搭美美去賞楓,裝備款款去露營⋯⋯你的秋天怎麼過?秋日 To Do List 等你分享! 秋季全站徵文,我們準備了五個創作主題,參賽還有機會獲得「火烤兩用鍋」,一起來看看如何參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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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總統大選只剩下三天, 我們觀察一整週民調與金融市場的變化(包含賭局), 到本週五下午3:00前為止, 誰是美國總統幾乎大概可以猜到60-70%的機率, 本篇文章就是以大選結局為主軸來討論近期甚至到未來四年美股可能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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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ker昨天真的太扯了,中國主播王多多點評的話更是精妙,分享給各位 王多多的點評 「Faker是我們的處境,他是LPL永遠繞不開的一個人和話題,所以我們特別渴望在決賽跟他相遇,去直面我們的處境。 我們曾經稱他為最高的山,最長的河,以為山海就是盡頭,可是Faker用他28歲的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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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亞洲市場的重構,集團在亞洲市場劃分成三個區塊,分別由三個不同的經理人擔任分公司總經理,直接對執行長負責。 日本-- 屬於單一國家級市場。由於經濟量體龐大,公司的配備和美國和德國同一等級。 東亞-- 以台灣為核心的地區性操作。責任市場以大中華經濟圈為主,外加韓國,菲律賓。 東南亞-- 以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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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立台灣大學可說是台灣第一所成立大學。從台北帝國大學開始 ,創校擁有最多博物館的大學。台灣大學一百多年以來校史、該校目前有隸屬十一個博物館。小編之前介紹過醫學人文博物館,在這隸屬十一個博物館其中;昆蟲標本館可說是小而精緻的博物館。 國立台灣大學昆蟲標本館相關資訊:: ​地址: 台北市大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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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媽四季鍋湯頭口味多樣、中規中矩的小火鍋連鎖店。從細節就可以發現跟一般的小火鍋店不同。乾淨整潔明亮的用餐環境,提供口味適當的飲料冰品。 麗媽四季鍋相關資訊: 地址: 台北市南港區研究院路一段35號 (台北市南港店) 營業時間: AM11:00-PM23:00 電話: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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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悲的 觀世音菩薩廣受世人供奉信仰,具有大慈悲、大智慧、大願力,千處祈求千處應,苦海常作度人舟,百千萬劫尋聲救苦,普施無畏度迷津。 無盡意菩薩曾經向佛陀請示:「世尊!觀世音菩薩,云何遊此娑婆世界?云何而為眾生說法?方便之力其事云何?」佛陀觀機逗教,以 觀世音菩薩視因緣變現三十三身,說明 觀世音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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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和尚和一個道士跟同一個寡婦私通,寡婦懷了孕。到孩子生出來後,和尚和道士各自都說那個兒子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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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吃燒臘的小編這次又因故來到台北市中山區一帶要吃晚餐,看看有甚麼好吃燒臘,突然發現長安東路一段有一家新九龍港式燒臘店。不知道是不是名氣大,這家和玖伍牛肉麵館一樣有許多同名店家,但是彼此間是沒有關係存在,二話不說這就去吃看看吧!! 新九龍港式燒臘店相關資訊:: 地址: 營業時間: 電話: 備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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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1於高雄衛武營音樂廳舉辦的《戀戀35-陳明章現場作品三十五年》,是陳明章電影配樂代表作品《戀戀風塵》為起點的系列主題音樂會。音樂會的構成以陳明章創作歷程中非常重要的分水嶺1987年,分為上半場《風塵》及下半場《戀戀路》。而舞台設計、燈光、投影無不以打造世界級台灣「土地古典」場景的規格來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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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隆市仁愛區劉銘傳路這一條狹小道路中兩旁有許多舊公寓大樓,劉銘傳路卻有著通往小百岳紅淡山必經之路。蓮法寺則是劉銘傳路中一間有歷史廟宇。有人以這樣來形容蓮法寺廟「蓮法寺紅顏未老、依然香煙繚繞」殘破中那種頹勢感覺。 基隆市仁愛區蓮法寺相關資訊:: 地址: 基隆市仁愛區劉銘傳路29號 電話: 備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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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隆市仁愛區的孝三路可以說是美食的必爭之地,走各三步就一家商店,各種吃的美食琳瑯滿目。孝三路這裡更是美食界的基隆四大天王(『天天鮮排骨飯』、『孝三大腸圈』、『廖媽媽珍珠奶茶』、『紅糟肉圓魷魚焿』)的集中地。但是這次小編不是說這四家店舖,而是有一家便當店;牌子老、信用好、衛生優良。就是小劉便當的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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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15:00-17:00及午夜00:00-02:00 播出 (CST)。FM98.1 News98電台。大台北地區以外請利用線上收聽 www.news98.com.tw 點選「線上收聽」鏈結即可。亦可利用 hiChannel 收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