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有意義的!」聽到這句話,我肯定嗤之以鼻。
被言語無情的攻擊(從小父母都是這樣對我),被冷落,被欺負,我幾乎都沒有反抗,也許是因為這樣,他們更加放肆,我在這個家漸漸失去人權,睡眠剝奪,言語暴力,噪音污染(這也許沒什麼,但是是很多讓人不舒服的因素的其中之一),情緒勒索,我只是踢貓效應的受害者,我是他們一切負面情緒的垃圾桶,我傷不到他們,他們卻可以輕易的傷害我。
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既然決定生下我,那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壞?會不會後悔生下我?我又不是自願出生的,既然決定生下我,就有義務養我、保護我啊!你們是大人,你們引以為傲的「成熟」呢?你們大人說自己很了不起,但是,你們留給了我們什麼?傷害?空汙?戰爭?食安?核廢?貧窮?絕望?
為什麼?家應該是溫暖的避風港啊!為什麼?享有人權不是我的權利嗎?為什麼?你們讓我小五就有自我毀滅的願望呢?
國三剛開始,不知是不是身體更虛弱了,這兩個學期加起來,我沒有幾天是完全健康的狀態,但我沒告訴父母,因為結果只有被罵。我以全勤獎為由,撐到將近畢業,再不舒服,我都會勉強撐著(結果只請喪假仍然沒拿到,原來是之前網課網路太卡進不去教室被記遲到^_^。)我是個幾乎面無表情的撲克臉,不會有人知道我偶爾笑著的時候,我多半實際上在忍者病痛,因為不舒服的頻率太高了,別人會以為我裝病吧?要是我裝沒病,而沒有任何病痛可以變成現實,那該有多好!但現實終究會打擊我,那天父母知道我不舒服,依然要求我做家事,儘管我已經病到下不了床,痛苦到感覺下一秒就要死掉一樣,我仍然在身體稍微好一點的時候,把父母要我做的事努力做好,因為我不做就會被罵,而我雖然不期待,但是卻非常渴望,他們能夠親口對我說一句好話,哪怕只有一句也好,要求不過分吧?
我根本就不知道生命的意義是什麼?我活到現在真的是一個奇蹟,我明明這麼渴望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明明夢想已經被父母摧毀,明明已經沒有活著的目標,而我這個人,也因為夢想而死了,也許是胡亂把自己最喜歡的兩個朋友當作自己活著的目標吧?只要他們快樂。
小賴是個可愛的女孩子,我認識她以後,在漸漸熟後把她當心中第一位,不過,當時還沒有為了讓她快樂,把她當作活著的目標這種想法,僅僅只是普通的朋友,就算和她聊得很開心,笑的很開心,講得很開心,但我卻總是感覺到疏離感,比起和我說話聊天,她更喜歡和其他人玩。也許是因為我是個大爛人,又或是說我是個濫好人(好得不對),總之不知道為什麼,她漸漸遠離我了,感覺她的世界不需要我,我只是個毫無用處的人,我是個局外人。
接下來是我另一個朋友,紹,呃…可愛的男人?呃…男孩子。紹是我在國中很晚期交的朋友,就是升九年級的暑假,突然來到我的補習班,在他傳訊息問我補習班的問題那一刻,我們漸漸熟了起來,慢慢成為朋友,只不過,我們只在訊息聊天,在班上偶爾談論補習班的事。(比如說今年勞動節不知道要不要來補習班,也忘記問老師,我就會問紹他今天會不會來補習班,因為那天是星期一,雖然說因為會考每天都要到補習班自習,不過他總只在星期一來。若他要來,就代表今天要去補習班,若他不來,就代表我要走遠路看一下補習班有沒有開。至於為什麼是問他會不會來,一是探探他知不知道,二是好奇問一下下)只不過感覺他不喜歡我就是了,不過沒關係,他說我和他算是朋友,不論這是不是謊言都沒關係,我知道我沒有什麼好期待的了。一個聰明人應該也知道我有多愚蠢(又或說其實是我太笨?)
其實我根本就不需要帶給他們什麼,他們根本不需要,根本不缺。而我卻自私的想著給他們什麼,我沒有想要擁有他們,就只是想要為他們奉獻什麼。可是到頭來,我覺得我什麼都沒做。也許,我不應該和他們當朋友的,這樣我就不用顧慮到他們的想法,直接選擇輕生。(老實說我覺得輕生這兩個字是指我們這些人輕視生命,可是我覺得並沒有,是很多人不去了解為什麼我們選擇死亡,是因為他們不想死,並且害怕死亡,然後說我們輕生是愚蠢的事,畢竟人總覺得別人想得和自己一樣。不過,我還是覺得輕生不是一件好事,死了確實很可惜,確實完全沒有扭轉命運的機會,不過,不是不能死,而是要死的有意義。沒有意義的死,確實是不該死。)
直到寫這篇文章的時候,我再次思考人生的意義,活著不應該是為了那兩個朋友,而活著的意義確實是由生命個體賦予,不同個體賦予的意義也不同,就算相似也不完全一樣。而我,明知道自己是為了助人而活著,卻不想面對,不是我不想助人,是我做不到救人。我從小學一年級就開始學醫學,當醫生就是夢想,到了國中才知道,醫生工時爆表,時薪很低,很多時候還要面對78的病人(例如急診忙到死去活來,還要看普通感冒腹瀉等等非常不緊急的病人。不開巴氏量表被揍等等。以上只是舉例),以及醫生之間的競爭等等。儘管如此,都沒有抹殺掉我對醫學的興趣,我努力讀書,同時卻要面對睡眠剝奪,環境吵雜,噪音污染(家人製造的噪音,老實說感覺就是為了吵我)等等,對於一個普通人,真的不是一個很好的讀書環境,這樣想要考個好成績,只有天才才做得到吧?我這次會考14.8,對一個要讀醫學系的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是。
可能是我太悲觀了吧?我總是看到他們暫時把我涼在一邊,卻從未想過回想起彼此之間的趣事,比如說,某天晚上在補習班要去洗手的時候,發現廁所(教室門一開就在旁邊,兩門在同一個角落互相垂直)有人,於是就靠在廁所門旁邊站著等(因為廁所旁邊另一邊牆很窄,並且是和教室門垂直的角落不好靠,但若站在廁所門前的話,如果有同學開教室門我會被門打到),首先我不再靠牆,就這樣打算等他進教室再進去廁所,不出意外的果然出意外了,那個人是紹,我沒發現坐我後面的他消失,好吧!這就算了,當我以為他正要面向教室門的時候,他突然轉頭看向我這個方向,這也算了,不過他居然被我嚇到跳起來,我被他的反應嚇到,然後我們互看彼此愣了許久,我打破寧靜,尷尬的帶著笑意進廁所……。^_^
有的時候我會皮一下,最為經典的應該是鏡子吧?八年級的時候,我問小賴:「要不要看美女?^_^」小賴說好,於是我拿鏡子亮在她眼前,有趣的是,她居然用失望的眼神及語氣說:「蛤~!不是真的美女喔!」我要被小賴萌爆了。當然,整人也不能忘了紹,在九下,一樣在補習班,我先是玩了和我一樣是越南新住民子女的農,不過因為是互相開地獄梗玩笑的對象,所以我是說要給他看醜男,他當然也是以玩笑的方式假裝爆氣XD。接下來我走上樓,進教室,請坐我後面的紹出來教室一下,有件事要跟他說,他點頭,看著我愣了一下(應該是以為我會走出去所以打算等我走再走,結果我卻在等他XD),等他關上門,我便告訴他:「等等我給你看一個人喔!你要說他帥或是不帥!^_^」看他很認真的看著我,我也毫不猶豫的拿出口袋裡的鏡子,亮在他面前,而他先是慢慢泛起笑容,過了幾秒,他輕輕推開我的手,帶著笑意,轉向右邊馬上下樓去廁所(備註:和廁所被嚇事件是不同棟,不同間教室)。當然這一切都被在樓梯下看著我們的農看到了,我和農看著彼此,理所當然的笑翻了。紹的反應真的太好笑又太可愛了。後來我又壞壞的在訊息問紹一遍:「話說上星期一(當時九上,還不用每天到補習班,只要星期一上數學課就好)給你看的那個人帥不帥?」紹沒理我,只回覆了我其他訊息。當然,過沒幾天我又問了一次,不過這次他回了:「……」
想到這些有趣的往事,我可以擺脫掉憂鬱的洗腦,憂鬱給了我負面想法,給我非常大的困擾,讓我忘了活著的意義,時不時引來輕生的念頭,陷入憂鬱的時候,往往都難以自拔,但我知道,一切都是有意義的,正是因為我努力對抗了它,我才有今天的自己,因為沒有人能保證,若我沒有在言語暴力及精神折磨下成長,我會是什麼樣子?會是更壞的人,還是更好的人?正因為連我都無法保證,那我也應當認為這一切是有意義的。不是因為無法保證才覺得有意義,而是因為任何一個人事時地物,價值及意義都是由不同的個體賦予,不論是有怎樣的價值及意義,都是對的,就算有互相矛盾,也是對的,因為這個世界本來就是矛盾的。(當然意見分歧就不一定能肯定和否定同時存在了)
#一切都是有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