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直假定性別只有兩種可能,性別若不是性的自然表現,就只有可能是一種文化常數,任何人類個體都不可改變它⋯⋯將性別『去自然化(denaturalize)』的頑強努力,來自於兩個強烈的渴望,一是想反對理想的性型態所蘊含的常規式暴力,二是根除人們對於自然異性戀傾向或推定異性戀傾向的預先假設。」——《性/別惑亂》
故事是這麼開始的,初次見面的服務員因為接近客人的時候,看見客人放在身旁的槍枝,於是搶過來並朝客人扣下板機。光是這樣的描述,孰對孰錯應該不需多言,但當你了解故事中的服務員是位跨性別的非裔性工作者,那麼他的舉動和判斷,是否便是能讓你理解的自保行為呢?
《KOKOMO:未至之城》是曾以音樂製作人身份獲葛萊美獎提名的D.史密斯的首部紀錄長片,當中以紐約和喬治亞州的四位跨性別的非裔性工作者的口述故事,展現他們對自己的身份和生活的態度,還有對酷兒社群與社會的看法。
「有些男人不接受跨性女,只是單純因為有女性能做選擇」、「有些男人就是喜歡看見漂亮且胸大的人同時有著巨大陰莖」、「這些男人過著雙面生活,和跨性別幹完之後,回家找女友和老婆」⋯⋯ 男人對待跨性別者的方式和對待女人不同,男人不會帶跨性別者進豪宅,不會保護他們,而是把他們當作性工具,用完即棄。
印象深刻的是一位受訪者說出,如果父母有崇高工作並讓孩子受良好教育,但孩子選擇去街頭賣藥,會被視為天大錯誤;然而當在街頭賣藥的父母,生出有崇高工作的孩子,大家卻會讚許孩子是天賜的奇蹟。但兩者之間,孩子是否都只是選擇了適合自己的生活方式?而這又對應到喜歡跨性別者這件事上,即便黑人文化裡的陽剛性是比白人更重的,然而就像跨性別者誠實做了自己,那為何想和他們接近的男人,卻恥於表達自己的喜好。關心好自己,而不是關心他人的視線和喜好,不是才是正常的嗎?可是諷刺的又是,就算是言詞潑辣的跨性別者,要不要讓別人知道自己是跨性別,還是更受外界影響。
覺得特別有趣的是還處理到跨性別和同性戀,喜歡製造話題,處在話題中心的「做自己」或「與眾不同」。據受訪者表示他們的吵鬧,背後是因為曾因為「不同」而被家人掃地出門,從青少年時期就得在社會打滾,於是面對形形色色的人後,產生了這份名為「做自己」的帶刺防護罩,要別人能察覺並接受他們的「不同」,甚至要成為主導、強勢的角色。不過若以旁觀者而言,也許則能因此看見自我局限,也依此延伸到最終把男性當成生存的唯一管道。
雖然當我們談論社會性別時,無法撇開政治與文化,實際也確實是和種族、階級、性傾向彼此交織,但至少片中的跨性別者是否已經認為性別和種族的「建構」方式相同?我想這可能是有必要再探索的部分。
但也因為是黑人,讓自我局限有很大部分是不得不。藉由這些受訪者的口述,電影能輕巧切換內部和外部的社會現實,而導演也利用鮮活的重現片段和配樂,讓電影具有戲劇性的諷刺意味。就像最後統合到的種族問題,黑人男性能否在社會上立足?還是成為跨性別者後,去利用黑人男性,會是更容易的方式?
《KOKOMO:未至之城》不只是關於跨性別的非裔性工作者,也是從他們的視角,多元照料到現代社會對性別、種族和性產業的歧視和剝削,以及身在之中而厭惡的雙面現實及恐同心態。而世界對待跨性別者的方式,也是他們的戰鬥至今尚未停歇的原因。
「性別常規確立了哪些人是可理解的人類、哪些不是,也確立了哪些事物會被視為『真實』、哪些不會。就此層面來說,性別常規確立了本體論的領域,而身體可以在這個領域中得到合法的表達⋯⋯堅持把這些合法性延伸到那些被視為虛假的、不實的、不可理解的身體上⋯⋯『真實』並不像我們通常以為的那麼不可動搖,是揭露性別『現實』的空洞之處,並藉此抵抗性別常規的暴力行為。」——《性/別惑亂》
電影評價:B+
台灣上映日期:第30屆台灣國際女性影展
▣⇸⇸《 第𝟛𝟘屆台灣國際女性影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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