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迪告別了林雪之後,迅速一路向西。
嗯……方向感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畢竟朝着太陽落山的方向走就對了嘛。
與此同時,他也經過了很多的小村鎮,大致的瞭解了靈石的價值。
別看林雪給自己的只是三塊下品靈石,或許在大宗門之中不值一提。但在這些小村鎮當中,下品靈石也是相當昂貴的置換品。
一塊靈石可以掰成十塊用……一小塊大概能值一頓飯,而且是山珍海味,把整個店裏的招牌全上一遍那種!
吳迪當然不會把大部分靈石用來喫飯,而且那樣奢侈浪費的要上一桌子,自己又喫不完。
這三塊靈石或許就是他到了中州以後安身立命之本,怎麼能亂花?
可惜了可惜了,這世界沒有炒股沒有理財。
要不然以吳迪的腦子,分析分析股市和理財的產品,估計也能讓這三塊靈石在一個月之內翻上幾番。
吳迪心裏這麼想着,其實還有其他的打算。
畢竟自己是個身強體壯十八歲的小夥子,而這些路過的村鎮當中有些人家也在招工,自己可以做個日租工嘛。
幫人家幹一天的活,不要錢,就喫頓飯。
豈不美哉?
但是想法是美好的,現實總是事與願違。
在第二個村鎮的時候吳迪就摸着肚子想要找個地方打工了。然而人家根本就看不上他!沒錯,壓根就看不上!
刨去吳迪金丹中期的修爲不看,當然有匿形珠的前提下這些人也看不透。
吳迪分明就是個細胳膊細腿,什麼也幹不了的小弱雞!
雖然這些人還算善良,沒有和吳迪直說,但是那擺在臉上的看不起,已經告訴了吳迪真相……
沒想到,做個打工人的要求也這麼高……
吳迪悲催的想哭,摸着自己的肚子,有點痛苦。
難道自己這麼大個人,就要被活活餓死在去中州的路上?
在第三個城鎮的時候,吳迪已經感覺自己有點餓的發虛了,兩眼看什麼都冒金星。
他甚至不敢往那些賣食物的攤子旁邊走,生怕剋制不住原始的衝動……
不過還好,事情似乎有所轉機?
吳迪眯着眼睛,看着路邊一個擺攤算命的瞎子。
那人四十左右的年紀,留着一撮山羊鬍,穿着一身得體的道袍,正在對面前的中年婦女誇誇其談。
可是那中年婦女似乎並不感冒,甚至臉上還有些慍怒之色?
吳迪不着痕跡的往前挪了兩步,正好能聽見二人的交談,也不至於吸引他們的注意。
“我讓你算算我家孩子現在在哪,你跟我說她長命百歲?”
“哎呀呀,夫人您別激動,您看您這話說的,我這攤小利薄的,我怎麼知道我說了之後您會不會不給錢就走?”
那女人揚了揚頭,指了指脖子上的金鍊子,和手上的玉扳指,沒有說話。
但那意思也足夠明顯——我像是差你錢的人麼?
可那老道似乎還是不放心,一直打馬虎眼,說的那女人臉上憤怒之意越來越甚。
這女人身份不簡單,其實是這個鄉鎮“鄉長”的老婆。而她的孩子,一個三四歲的小丫頭,在前兩天院中玩耍的時候不甚走失了。
也只能當做是走失了……畢竟更可怕的情況,女人和“鄉長”都不敢想象。
他們只有這麼一個孩子,還是三十七八歲左右才生下來。
這讓他們對小女孩異常的愛護,誰知道就在自己家院中玩耍,孩子居然不見了?
因此他們已經心急如焚的尋找兩天了,甚至整個鄉鎮中都貼滿了尋人啓事。
要知道,在東州,紙張的價格是不菲的。
但兩人爲了找到女兒,根本就不吝嗇錢財了,只要女兒能回來,什麼錢不錢的,都無所謂!
吳迪聽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但他的確不知道這個女人的身份。正在猶豫着要不要浪費一次推演天機的次數。
現在推演天機已經升級到了三級,使用次數其實提高了。
吳迪今日已經用過兩次了,大概還能再用兩次左右就會陷入那種深深地疲倦感。
但眼前的女人似乎確實很着急,看着那老道東一句西一句的,她的拳頭都微微攥起來了,似乎要給那老道一下……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她即將出手,懲戒這個滿嘴跑火車的老道之時,卻驚覺自己的手被人給按住了。
準確點說,是被抓住了手腕!
兩人交談的也是比較深入,並沒有注意到接近過來的吳迪,也算正常。
吳迪把住女人不讓她輕舉妄動,這女人也是一身的蠻力,幾乎要掙脫開來。
可是就在女人即將掀翻桌子站起來,先揍牛鼻子,再打吳迪的時候。
吳迪的一句話,讓她愣在了原地!
“我能幫你。你家孩子名叫陸小花,兩天前失蹤不見,實際上是被西山上一夥名爲黑風的土匪給擄走了。
他們打家劫舍,擄走孩子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現在正在一起研究怎麼敲詐你們,要個高價呢……”
女人難以置信的回過頭看着面前的少年
。
這少年也就十七八歲的年紀,臉似乎剛剛洗過,還往下滴着水珠。身上的袍子用破舊不堪來形容也不爲過。
似乎剛剛走了很遠的路,而他的眸子此刻正閃閃發光的盯着自己,讓人很難不相信他剛剛說過的話。
老道心裏其實是高興的,他實際上是一個江湖騙子,靠着嘴皮子行走江湖多年。
可是今天遇到這女人確實是有急事,而且看她穿金戴銀的模樣,不像是沒有錢的人。
要是自己瞎說一通,恐怕自己走不出這個城鎮,就要被這個女人找來的人給安排上!
這時候突然出來一個小子救場,管他說的對不對呢,能救自己就是好人!
老道摸着鬍子笑道:“沒錯,我推算的和這位小兄弟一樣。
想不到小友年齡不大,心性竟然是如此善良,這樣樂於助人的品質,實在是值得讚揚……”
不過很快老道就說不下去了,這話說出來不是相當於把面前的兩人當傻子看?被兩道殺人的目光把話逼回去之後,老道老實了不少。
女人誠懇的對着吳迪說:“小兄弟,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得到的消息,你的消息是否準確?我的孩子她現在安全麼?”
吳迪攤攤手說道:“我的消息來源就是我會推演天機,是中州來遊歷的散修。現在按照師傅之命普度衆生,幫助那些迷失的靈魂找到方向……巴拉巴拉……”
吳迪說了一通,這算命老道都有點摸着臉蛋不好意思了。
他本以爲自己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嘴皮子怎麼也算是溜的。
可是跟面前這位小爺相比,也差了太多吧!
這小爺的話要是全信了,你就得把他當成神仙供起來了。
什麼天神轉世,大仙下凡,中州最高資質弟子,師傅修爲通天……
虧他敢說,這話給老道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說啊。
萬一哪位嘴快的真把自己這話傳到中州某位老神仙的耳朵裏面,怕是跨越千里也要來弄死自己吧?
不過很顯然,由於吳迪剛纔給出的信息過於準確,女人已經相信了大半!
不管面前的年輕孩子是不是什麼神仙弟子,只要他真能幫自己找到孩子,就算是不要老公改嫁給他……等等,這個代價似乎有點大……
吳迪摸着臉蛋,恬不知恥的分析着自己剛纔誇口的話。
笑死,這兩人居然似乎真有點信了。
不過這層身份倒是不錯,自己胡謅出來的這個身份,以後似乎可以多用用,就不愁沒飯喫了!
吳迪當然是使用了推演天機才推出這女孩的下落,而且同時他也知道了這個女人的身份,以及她老公的身份……
看來這一票自己運氣不錯,賭對了!
要是此行不虛的話,不說騙點靈石,估計一頓飽餐是有的。
其實吳迪不知道,之所以女人如此相信他,是因爲自己的丈夫的確和那黑風土匪團的頭子有一些過節。
“鄉長”也是元嬰後期的實力,和那土匪頭子一樣,但是“鄉長”手下有一羣自己訓練的正規軍,戰鬥力不是那羣土匪能比的。
這也是那土匪頭子記恨這“鄉長”多年的原因。
這附近小村鎮當中,只有這個村鎮還算富裕,但是卻只能看,不能搶,這太違背土匪的原則了!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偷走他們孩子,以作爲要挾。這不僅合情合理,也很像那些土匪的行事作風。
“既然如此,小兄弟你挪步府裏稍坐,我把信息告訴我的丈夫,看他如何應對此事。”
吳迪也不囉嗦,跟着女人起身就走,路上也沒多說什麼,大約兩分鐘的功夫,就走到了一處院落門口。
這裏看起來還沒有吳迪家的府邸好,一個“鄉長”住的地方居然都是平平無奇,跟周圍的民房沒有太大的區別。
可見這個“鄉長”最起碼是個好人,沒有剝削民脂民膏。
一個男人皺着眉頭迎了上來,他大約也是四十出頭的年歲,但是比起那算命的猥瑣老道,不知道正派了多少。
這人長着一張國字臉,眉宇之間有一股英氣撲面而來,想必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帥哥。
那一身的正氣不好作假,吳迪對這個“鄉長”的評價不低。
“這位是?”那男子見妻子和一個陌生的青年男孩一同回來,有些奇怪。
實際上他皺着眉頭也不是因爲吳迪。
只是因爲確實這兩天因爲孩子的事太焦慮了。
女子開口介紹道:“這位是師承中州神祕大門派出來遊歷的小友,他一眼就看出了咱們家孩子的名字,以及現在所處的地方!”
男子眼中流露出精光,大聲說道:“小花在哪?現在是否安全?”
吳迪只得把剛纔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再次和二人確認道:“小花是安全的,起碼在向你們提出籌碼之前,都會是安全的。”
綁架的劇情嘛,自己見的多了。
何況推演天機的結果也確實是如此,吳迪不怕裝x被打臉。
男子目眥欲裂,滿面冰霜,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這些土匪,真欺我陸飛不敢上他們山上要人不成
?等我整理隊伍,立刻攻山!
今天我就算豁出命來,也要讓黑風土匪團在這個世界上除名!”
此言一出,門口的兩個侍衛立刻行動起來。
不多時,門口就站了一衆的青壯男子。
他們個個身披鐵甲,手持武器,的確像是經過訓練的一支小正規軍!
吳迪露出若有所思的微笑,既然這樣,那自己何不再推波助瀾一下?
他拉過陸飛,雖然對這個名字也有些吐槽。
心裏想着難道他也是要當上海賊王的男人?
但還是在他的耳邊耳語了兩句。
隨後,吳迪就露出了古怪的神色,兩眼緩緩一閉,身子向後癱倒……
陸飛連忙將吳迪攙住,扶到自己的牀上。
“在家的人,都給我保護好這位仙師!要是仙師出了一點毛病,掉了一根頭髮,我拿你們的腦袋是問!”
陸飛虎目圓睜,元嬰後期的修爲毫無顧忌的散發出來,在院子裏面盪來盪去。
女人緩緩走到牀邊,剛纔吳迪對自己丈夫說的那句話,她也聽到了。
“走西路,攻山時先救孩子,孩子就在西倉地下室中,只有兩個守衛看管。沒有顧忌,才能大殺四方!”
夫婦倆交換了眼神,皆是把吳迪當做了神人!
這孩子雖然看上去無比的年輕,或許只是自己的侄子輩。
但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如此肯定!
若不是眼生,真要懷疑他是不是剛從土匪窩裏面跑出來!
而他也是因爲爲自己家推算孩子的下落,才昏過去的!
看見沒?仙師都願意付出點代價幫助自己,黑風土匪團今天必滅!
“鄉長”率領着一衆人馬迅速衝向黑風土匪團的老窩。
大約天矇矇黑的時候,吳迪才幽幽轉醒過來,揉着依舊有點發暈的腦袋,回想着之前發生的事情。
不過剛一醒來,旁邊的女子就端過來一盤飯食。
這讓飢腸轆轆的吳迪很難拒絕,也沒客氣,接過來就大喫了一通。
終於恢復了體力的吳迪,就連臉色都紅潤了幾分,道謝過後,吳迪正色問道。
“他們還沒回來?”
女人緩緩搖頭說道:“他們的實力並不差太多,我丈夫能壓他一頭不假。
但是那人詭計多端,必須冷靜應對。
之前組織過很多次圍剿,但均以失敗而告終……”
吳迪很有自信的笑着說道:“放心,西山的路線他們沒有嘗試過。
而且今天的陸老爺不比平日,龍有逆鱗,觸之則死!
平日裏,或許這些土匪也作惡多端。但是沒法讓陸老爺下定決心真正付出代價清理他們。
畢竟他也心疼這些跟着自己的兄弟,誰的命不是命?
但今天有我指路,必是兵不血刃拿下這土匪的老窩!”
女人深以爲然的點點頭說道:“仙師說的很有道理,不過仙師你這麼年輕,到底是什麼修爲啊?
我怎麼看不透?而且你之前,爲什麼暈倒了呢?”
“嗨,推演天機總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但是修爲嘛,還好,也就合體境吧,要是能晉升到渡劫境,應該就被允許回門派了!”
這話一出,女人當時面色都變了,和這麼一個合體境界的年輕強者坐在一個牀上,會不會顯得太不尊重?
吳迪沒尋思女人想這麼多,只是覺得女人被自己的話嚇到了吧。
吹唄,比誰能吹?吳迪沒怕過誰。
畢竟按照林雪所說,那些古老門派隨便出來一個弟子就是合體境界。
自己說的雖然是誇大了點,但也符合情理。
大約兩人就這麼傻坐了一個時辰,門外才終於有了動靜。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隨後是大部隊的腳步聲。
陸飛抱着一個小女孩走了進來,直接就跪倒在了牀前。
“蓮花鄉鄉長陸飛,在此謝過仙師指點幼女位置,又付出代價幫我保住兄弟們的命!
陸飛幸不辱命,一員未損的情況下斬了那土匪頭子,全滅了土匪!”
女人看到孩子,連忙跑了過去,滿臉的淚水把孩子接了過來,嘴裏一直唸叨着:“小花你受苦了……”
小丫頭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起來精神狀態還不錯。
一臉好奇的看向牀上坐起身的年輕人。
似乎也在好奇,爲什麼父親要向他下跪。
“好說,好說,我也是在完成師尊交給我的任務,陸鄉長不必太過客氣。
再說了,男兒流血不流淚,陸鄉長鐵骨錚錚的漢子,不必對我如此。”
陸飛有點不好意思的站起來,鼻涕眼淚流了一臉。
看着眼前吳迪的形象,此刻似乎無比的龐大,而且還散發着金色的光芒……
他沉聲正色和吳迪抱了拳說道:“陸飛願爲仙師鞍前馬後,至死不渝!只爲報答仙師搭救小女和兄弟們的性命!”
吳迪擺擺手:“不必放在心上,我明日一早啓程便走。
回到中州的路,師傅只允許我步行,道阻且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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