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失控的照護”,是一部以日本的高齡化問題為設定的小說,那麼神奈川縣實際發生的身心障礙者機構殺傷事件就是血淋淋且真實呈現的安魂曲。
距離現在七年前的2016年7月26日,警消接到了神奈川縣的「津久井山百合園」打來的報案電話,說有持有刀械的男性正在進行攻擊行為,接下來採用神奈川縣公布的正式文件試翻譯如下:「該事件中,這家設施的前員工名叫植松聖(26歲),破壞了該設施的玻璃進入機構。他持刀具對其中的男性和女性施暴,導致男女共19人死亡,合計27人受傷其中包括3名員工。當天,津久井山百合園有149名長期居住者和8名短期居住者,總共在設施內有157名人員。被告試圖事後逃逸,卻又自行開車前往津久井警察局自首。他坦承犯罪,身上帶有血跡的刀子和小刀。因此警方對他實施了現場建築物入侵和殺人未遂的緊急逮捕。被告在事發前,一直擔任津久井山百合園的全職員工,直到該年2月19日。」這也是平成時代以來最慘重的大規模殺傷事件。截至目前植松被判處死刑但尚未執行。
失控的照護一書(加上電影)其對目前社會現況的描繪,包括照護人手不足、長照中心虐待、甚至虐沙,與薪資福利不平等問題,再加上日本長期經濟不景氣,要能入住理想中美好的機構,代價可不斐,需要上億日元才能享受完善的照護,都有完整的描述,也因此書中的佐久間會說,大友的父親已經到了「安全地帶」。
日本已經進入超高齡社會且面臨多樣性和複雜的挑戰,在地老化、成功老化是學者們希望並倡議的美麗願景,但少子化與戰後團塊世代的大量退休與後續發展導致了照護問題的出現,這也是”失控的照護”中的一個主題。然而,昭和的經濟繁榮與泡沫經濟的後果影響深遠,導致創造出了相當大的世代差距,長照勞動力因為日本對於外籍移工看護政策問題不夠明確,使得日本照護行業的青年沒有獲得相對合理工資,社區則因為年長者與年輕勞動力比例失衡而失去了他們的互助互信體系,導致隔閡與誤解加劇。
因此提到那些無法進入「安全地帶」的老人們,有些只能獨居或是運氣好點的被親人照護,最多佐以日照或是居家服務。一開始可能多少會想要讓自己的父母藉由自己的陪伴而安然過其晚年,但也因醫療的進步與現實生活的擠壓,有時偏偏往更難善了的結果直衝而去,筆者最常遇到與聽到的便是認知症(台灣稱失智),亦即對於過往的記憶、親人的印象與生活自理能力等,都逐漸褪色甚至突然記憶被抹去一般,也就是原先生活在一起的家人頓時成為陌生人,當下雙方卻都因為無法理解與接受現實的情況下而產生衝突。
那些付不起龐大照護支出、硬著頭皮由自己照顧,背後可能還外加親戚或是旁人眼光而難堪卻咬牙硬撐的子女,難道就是不願盡孝道與付出孝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