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那年,修了一門課叫「自然文學」,第一次沒有小夥伴陪上課,有非常獨立的錯覺。授課老師是大家愛戴的彭彭,我們喜歡學著他上文學概論時常說的:「我不知道。」圓滑地發音,最後一個「道」字總讓我想成朝向天際的滑水道,神奇的最高音。
彭彭究竟介紹了哪些自然文學作家?有寫詩的劉克襄,以及很帥的吳明益。(沒錯,我想是這個形容詞影響了學生我真的去找來讀了。)
我買了《蝶道》,很認真的開始閱讀起來。
回頭看這本書封怎麼很有莊子的感覺。讀了什麼不太記得,只記得讀到某篇的結尾,他寫:「然後,成住壞空。成住壞空。」成住壞空了兩次,到底什麼?也沒辜狗,就跑去系圖(?)想找老師(?)找不到,對櫃檯的學姊亂投醫。
學姊是系學會的一員,臉有點兇,所以一直不是我敢攀談的那種。但我就好學而乖巧地兩手凹著書,用下巴示意:這四個字我看不懂。學姊竟然就溫柔地回答我,她說,好像是佛家用語,生到滅的循環,這樣的意思。我點點頭,說謝謝學姊。
(多年後,到台北參加明益老師和研究所同學的對談活動,再次見到學姊,是合辦對談的出版社行銷,覺得學姊好帥氣啊!再過幾年則是在夜晚的敦南遇到她身為誠品主管來巡店!)
接著就是大學畢業,跑去書店買了藍色的《複眼人》了。還參加高雄場講座,當一個盡責的粉絲,把小說讀完才出發,在捷運上複習,邊聽講邊做筆記,排著隊簽名,不敢要求合照。
為什麼喜歡吳明益呢?大概是因為「很帥」。很認真的樣子很帥,寫沒人在寫的蝴蝶很帥,說「大概需要這樣的時間吧。」也很帥。他和張惠菁同年,我最喜歡他們的時候(把他們出版過的書都讀完、要等著新作品的時候)他們都38歲。於是我也煞有其事在研究所的申請書上寫:期許自己38歲當一個厲害的散文作者。等著口試老師問時,我要冷漠地說:「大概需要這樣的時間吧。」
以上。by即將要打開《海風酒店》的學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