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去聽了徐佳瑩LaLa演唱會,平常其實很少在聽徐佳瑩的歌,還是有幾首偶爾會聽到。當徐佳瑩在灰暗無光的舞台上,穿著深藍色的長禮服,唱著:「不過是,夢寐以求長大了,怎麼你,不快樂,一邊哭, 一邊丟,一邊頹,一邊追,把玩具 都忘了 換大人 的外殼。」我心裡湧起了洶湧的情緒,像海嘯一邊敲打著我的心,想著—小時候著急地想要長大。但長大了怎麼我…不快樂了,或許我們都把小時候的玩具忘了,把小時候的理想忘了,把小時候發自真心的歡笑聲忘了。當聚光燈打在徐佳瑩的身上,手拿麥克風,溫柔地唱進我的心裡,這是很特別的感覺。過不久,我心情遲遲無法平靜,但聽到接下來的歌詞,我潰堤了。:「別後退,聽我說,人們愛,你的光,我偏愛, 你的黑, 你的笨 ,你的錯,用瑕疵 ,做我們 ,找彼此 ,的印記 ,沒關係 。沒關係。」我心中乘載的淚水在這一刻傾瀉而出,我想著一直深愛著我的男朋友。《變得有些奢侈的事》演唱會是將我從深不見底的情緒漩渦中讓我呼吸到希望的「救命游泳圈」徐佳瑩在唱完這首歌說到:「長大之後,很多事情都變得有些奢侈,但我希望你們都知道你們都是被愛著的。」有多久沒有像小朋友天真地笑著了?有多久沒有像小朋友一樣任性地哭鬧了?有多久沒有像小朋友無憂無慮的盡情奔跑了?為什麼這些事在長大之後變得如此的「奢侈」?徐佳瑩還說了:「希望今天的你們有一刻,哪怕只有一秒也可以,希望你能感到自由。」
自從大三上學期開始,形影不離的朋友轉走了,遠在新竹的男朋友,面對即將到來的無限孤獨,我還沒學會如何獨立。就這樣,開學前一天跟男朋友走回學校的路上,想著等等就要回新竹的男朋友和明天開始我就是一個人的孤單。我忍不住了,我放聲大哭,哭得無法自己,哭到沒辦法說話甚至走不動也看不見前面的路。我做不到自己生活繼續往前,所有的難過阻礙我獨立長大,曾經如膠似漆的摯友就這樣離開了,嘴巴上說我不孤單,我可以自己生活。但,我發現我做不到。開學到現在,已經經過了十三週,我的心情還是沒辦法回到從前的平靜、滿足和心安。開始看了學校的心理諮商,每天離不開床,沉默寡言,鬱鬱寡歡。我來來回回陷入情緒的汪洋,我的笑臉不知道被誰偷走了。持續著難以搞定的家教,處理著繁瑣的報告,面無表情地讀著文本,我的情緒剩下低落、沮喪、難過。我心裡有些許零件壞掉了。
儘管如此墮落,我有個深愛著我且不離不棄的男朋友。他能理解我的情緒,也能好好地接住我。有時候會不想跟他講電話,我知道我沒辦法帶著好的情緒跟他對話,我也沒辦法擠出任何字句。但他仍然堅持每天打給我跟我說說話,跟我描述他的一天,持續鼓勵我去跑步。他從來不曾說:「別難過了」「不要不開心喔」任何安慰的話,甚至有時候其實心裡想:「為什麼不安慰我」我甚至希望他能安慰我,我還因此而氣憤。某天,我看到一個影片,他說:「不要把你的伴侶當成你所有情緒的終點。」我頓時,說不出話,開始思考。我真的不應該因為這件事而氣憤,我需要自己搞定我自己雜亂的情緒。現在回想,我很慶幸有個一直默默陪伴我而鼓勵我的男朋友,他接住了全部的我,接受了「不完整」的我。謝謝他這麼愛著我,謝謝他一直都在,謝謝他為我付出的一切。
希望讀到這篇文章的人,請你們相信,就算你們不完美甚至支離破碎也「一定」會有人深愛著你,要永遠相信。祝你們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