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第二次月考結束後,整座思本國中此起彼落的藤條肉擊聲咻咻咻,教室內的沈君禮檢討完考卷後,便開始上課,只是時不時的被其他班級的打屁股打手心聲音給干擾。小湯他們班是很慶幸老師不再拿藤條上課,只是那些喜歡沈君禮老師的學生們擔心著他可能撐不了多久,會離開學校。班長及幾位幹部已經私下勸過老師,他們喜歡老師,希望老師能帶著他們班到國三到畢業。能得到學生這樣對待,沈君禮是備感欣慰。雖然放學又得面臨蔡主任的打屁股,鐘響,他走得很慢,慢慢往教務處走回去,坐在自己位子上,等著其他老師們漸漸離開,他才往裏頭的思本室去,接受本日的打屁股教誨。
在門口的他聽見裏頭已經有藤條聲了,沈君禮心想大概是某個跟他一樣菜的老師被打屁股吧。蔡主任為了顧及這些成年人的新進老師面子,他很少會讓五名同梯撞見彼此光屁股被打的模樣,他都挑著各自的空堂,如果沒有才會選在放學時段。今天沈君禮是滿堂,所以放學後才找蔡主任報到。理論上不會有其他人才對。
沈君禮在門口猶豫了會,他沒敲門,打算先離開,等裏頭被打屁股的老師還是學生走了,他再來。他正要調頭,就聽見蔡主任要他進去,因為他剛剛的腳步聲已經讓蔡仔知道他到了。「沈老師,你可以進來。」
思本室裏光著屁股,趴好翹高被打屁股的是胡孟震教練,他今日是臨時找蔡仔打屁股的。自從那日在蔡仔家,兩人有了深入談話後,阿震內心感到痛苦,需要肉體疼痛轉移注意力,他便決定找蔡仔,再像過去他剛來報到時,接受監督打屁股。
蔡仔之所以要沈君禮直接進來,是因為他知道阿震毫無在意自己紅條紋屁股被人瞧見。沈君禮撞著胡孟震正在被蔡主任打屁股,他意外著竟然是胡孟震,他納悶著教練不是已經不用再被蔡主任監督、被打屁股了,怎麼現在會出現在思本室內,正脫掉褲子接受打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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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禮內心有些複雜,他對那日胡孟震找他談話產生了更多的疑惑。為什麼找他聊天,看似開導,可是自己卻還接受著主任打屁股。他注意到了胡孟震的屁股一條條藤痕外,教練的腰際及屁股有著一條白色布捲裹呈現T字狀,黑色運動褲是褪到大腿膝蓋處,阿震沒有穿內褲。他不是穿著一般男性的三角褲或者四角褲,而是綁著日式丁字褲——褌。因為阿震想要振作精神,他便會出門穿褌,煞有其事的儀式般,在連身鏡前,赤裸身體,口啣褌布,為自己穿上六尺褌。
蔡仔以前就見過阿震穿這種屁股蛋裸露的褌,這樣打屁股完全不用脫,可以直接打,非常方便。有時候還能提起臀溝中的裹褌,造成性器及胯間的擠迫,讓注意力轉移,屁股肉放鬆,藤條或者拍板打在臀部更能讓被監督者感覺強烈。
蔡仔已經收到了人事室的電郵,与校長會晤的時間,年終考核的面談,就是他要被校長年度總算帳的打屁股時間,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都已經是被打屁股的老屁股了,蔡仔對於生薑塞進屁股被打,仍心有餘悸。對於阿震今日向他要打屁股,他是有點意外,這麼快阿震就已經來要了。今日阿震不需要監督放學後的學生練習,所以他可以來找主任。
打屁股的魅力与迷人,不只是肉體感受,還有來自監督、被監督兩者的互動,愛与關心。此刻在思本室裏的三人,沈君禮是無法體會的,就算有,他也還說不上個所以然。結束打屁股的胡孟震將運動褲拉上,面部嘖嘖表情,還感覺著臀肉上的疼痛,他沒有大肆搓揉,只是努力維持著一般走路模樣離開。換沈君禮,他很認命的直接解開了他的皮帶,褪下西裝褲,露出白襠,双手扶在鐵櫃上,準備接受主任的打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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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主管階級的年終考核之前,思本國中校長陳宗慶,一如往年,他會先去拜訪季弘源學長。他們不是唸書時代的學長學弟,而是教書時候的同事關係。在這之前陳宗慶沒有任何打屁股的經驗,打人或被打。思本大學創立之際,創辦人就有想要找季弘源來學校教書,只是礙於學經歷,只能延後挖角,但這並不阻礙季弘源貢獻他自身的Spanking實踐經驗。思本大學創校時,就已經著手施辦監督打屁股制度,他們當年就請了號稱SM圈第三大家的季弘源加入籌備委員會,思本監督機制,季弘源是貢獻良多。陳宗慶對季弘源的印象就是一個將藤條隨身攜帶像是寶劍的嚴厲老師,氣場甚強到陳宗慶都不太敢跟這名同事靠近。他們同事時期比較親近的那刻也只有季弘源要離職前的歡送會上,他對他講起隨身藤條一事,季弘源離校前把那根藤條送給了陳宗慶。他們再相遇,已經是思本高中籌辦的時候,從大學部來支援的季弘源是多數老師的監督,負責教育思本體制的建構,當然也包含著打屁股一事。
當時男性內褲流行款式正是白襠,時尚潮流,幾乎人身一件。將學校校服裏裏外外等一一規範寫明,連內褲穿著也不例外,很自然地成為時代的尖端。
為了高額的危險加給,多數老師都簽下了同意書,當然也包括陳宗慶。在新建成的大樓內教務處裏的思本室,陳宗慶第一次被季弘源用藤條打屁股,就被要求脫掉外褲,露出他的白襠。藤條咻下去,他充分體會到季弘源的厲害,自己平常也是有在用藤條打學生的人,可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才幾下他的屁股就已經不行,不自覺癲動。第一次以後,第二次第三次還會遠嘛。那些年他們都很年輕,當時的模樣現在都成了陳宗慶校長辦公室桌上或櫥櫃裏的相框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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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年紀大了,季弘源學長都退休了,再幾年也該輪到陳宗慶了。當一天的老師,打一天的屁股,這是思本體系的老師們的本分。他們一塊晚餐前,季弘源的孫子已經放學回家,有禮貌的問候陳宗慶。他太太跟媳婦準備好佳餚時,季弘源的大兒子剛下班返家,西裝筆挺的他跟他兒子一樣,對待客人彬彬有禮。陳宗慶已經好久沒見到老季的大兒子,不過他們還是記得彼此。兩個灰銀髮男人,相仿年紀,陳宗慶坐在季弘源的家人裏一點也不突兀。飯後的書房內,即將有一場打屁股,這是季弘源的家人都清楚知曉的事。幾乎來找爸爸/爺爺「老季」的客人,都是來要打屁股的。活到老,打到老,活血健康養生,紀律与規矩是長命之道。
談完了校務方面的意見交換後,他們離食下肚也有段時間了,正好可以打屁股活動活動舒展筋骨。季嫂送了新一壺的茶進來,托盤上的小磁碟上面有顆削雕的生薑,她離開書房後,陳宗慶便自動起身,將已經鬆了的領帶取下,解開了西裝褲皮帶,褪下褲子,襯衫自然垂下,他撩起衣尾,趴在書桌前,翹起了那件他特意穿著的乾淨白襠。熟悉的動作与姿勢,還原了曾經年輕的陳宗慶。趴著翹高屁股的他還是當年那個需要被監督的年輕老師。季弘源學長的藤條依然力道不減,幾下已經讓陳宗慶的屁股暖身完畢,他的白襠被監督褪掉,露出了還有肉只是不如當年緊實的屁股。緊張氣氛讓鬆弛的臀肉顯得緊繃。在生薑利器面前,毫無招架之力,肛門被硬生生地插入,那瞬間陳宗慶已經感覺到屁眼內的生薑發揮作用了。他的臀肉被季弘源的藤條搔動,沒有被打,只是在他的屁股肉上輕滑,好似撫摸挑逗,陳宗慶顫抖著身體,感覺自己又年輕了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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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校長辦公室裏的陳宗慶,他還能感受到昨晚屁股被季弘源照顧的溫熱。他們都年紀大了,已經不是吃到飽的歲數,屁股肉上的藤痕也不在快速消弭,要在不影響日常生活前提下,給予適量藤數,是季弘源的功力。今日是年終考核,陳宗慶得在一日之內面談完學校內所有的主管,簽署了危險加給的人,他還得給予他們打屁股,可以說相當的耗費時間与體力的持久戰。
各主管依照人事室安排的時間,陸續各自前來。每個小時中間相隔二十分鐘作為緩衝,畢竟他們都已經有些年紀,被打完屁股相遇還是很尷尬的。需要打屁股的跟不需要的,是交錯著,更是保留了這些主管級的面子。並不是所有簽了主管危險加給的人都會在年終考核這日被校長打屁股的,像是麥爾澤總教官,他就是這類人。也不是因為麥爾澤是總教官,年紀比起其他主管都算大,而是麥爾澤的監督現在是季弘源。麥爾澤是外省第二代,他家跟老教官卓呈斌是鄰居,就在同一個眷村。老教官終生未娶,是時代的悲劇,他的後事是麥爾澤一手處理的。老教官与季弘源是同鄉,臨終前他是拜託老季照顧麥爾澤,很自然的老季成為了麥爾澤的監督。打麥爾澤的屁股這事情,陳宗慶是樂意交給老季,畢竟他的打屁股可是老季教出來的,何況季弘源的打屁股技術比他來得高超。
已經是見過大風大浪的蔡曜暘,對於年終考核的打屁股,仍然是緊張不已,今年甚至是腹瀉了幾次。去年他是差一點在打屁股中露尿,他憋得很痛苦,明明進校長辦公室前有先去尿尿的,怎麼還會有要尿出來的感覺。另外是隨著一年一年的塞生薑打屁股,他的肛門已經愈來愈敏感,他有些擔憂。第一次年終考核的生薑插入,他的屁股有如火在燒,被打過這麼多年的屁股,還真撐不住。括約肌有了第一次插入之後,他的屁眼開始敏感,於是有了玩具體驗的念頭。從後庭玩具到男奴肉棒,他是一步步開發了自己的肛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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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他有了好多次前列腺高潮的刺激,數次的男性潮吹,蔡仔對於塞生薑打屁股,生理与心理並沒有這麼畏懼,他分不清楚是體罰還是調教,他只擔心著在這過程中失態,那比脫褲子露卵鳥打屁股還要更加羞恥与尷尬。失態的憂慮讓他更加緊張,他的身體還是跟少年時代一樣,一過分緊張就腹瀉。他都已經拉到沒東西,肛門好像還被衛生紙擦破皮,一碰就痛。
「報告——蔡曜暘請示進入校長室⋯⋯」蔡仔的聲音有些緊跟繃,跟他的身體一樣,他的手心跟股間都冒著汗。在校長對面,真是如坐針氈,他應應諾諾地附和陳宗慶的話,整年度的優缺失都在這場對話中無所遁形,尤其是離職率及學生操行兩項,是校長特別拿出來講的。蔡仔知道他的屁股完蛋了。
脫掉他的西裝褲,他彷彿還可以聞到自己排出的腸液味道,那讓他不舒服。他趴上了校長室內的那張長條皮革矮凳上,準備接受校長的打屁股。穿著白襠的藤條打屁股都是暖身,等到校長要他褪掉白襠,露出屁股,就是重頭戲了,他的屁眼要被插入生薑。
他拉下內褲,白襠胯間就被陳宗慶注意到了,一條黃褐色的腸液痕跡就在上頭,蔡仔隨著校長的視線,他也看到了在他內褲裏層的異狀,這比他露出卵鳥屁股更加尷尬羞恥了。「蔡主任,你的內褲上面那條是怎麼回事?上廁所沒擦乾淨嘛?」校長問。
裝生薑的盤子,上面排列整齊的削雕塞子形狀的生薑已經用掉了幾個,只剩四個,陳宗慶取了一個,扒開蔡仔的屁股肉,異味更加明顯,陳宗慶要將生薑插入前,他注意到了蔡仔肛門的狀況,他將生薑放回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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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取了一根滅菌2cm棉頭的棉棒,打開一瓶薑汁小罐,棉花棒沾濕了薑汁,陳宗慶一手撥開了蔡仔的屁眼,好讓薑汁棉棒能夠垂直不碰觸肛門的進入,避開被擦破皮的部位,棉花棒在蔡仔的腸內抹了一圈,效果跟生薑插入毫無差別,蔡仔的屁股已經有如火燒,刺辣。
不似生薑插入如肛塞,沒有突出屁股肉。薑汁棉花棒在屁股中感觸跟肛溫計一樣,一根小木棒就這樣插在蔡仔的肛門裏,從兩塊屁股肉中筆直向上,像是他的小尾巴般。這根突出物並不影響陳宗慶手中的藤條打在蔡仔的屁股上。而薑汁的作用力讓蔡仔這隻老馬躁動得像年輕小馬般,他的屁股肉放鬆卻讓藤條力量打得更深入,他的臀部已經是一條一條的條紋旗,紅色漸層到肉色,肉色漸層回紅色,不等比的條紋間格。蔡仔的呲牙裂嘴聲中,肉色漸漸被染紅。整顆屁股已經紅透八分熟。
在那一瞬間,蔡仔感覺自己的下半身不太對勁,一陣濕潤,像是熟爛的紅蘋果滲出汁液,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經尿失禁了。在陳宗慶停下打藤,走近趴著的蔡曜暘,失態的異狀在蔡仔的双腿之間,映入陳宗慶的眼睛,他不禁微笑,拿著藤條的人此刻的笑容真是令蔡仔更加慌恐。「我第一次遇到有人在打屁股時射精——」陳宗慶的每一字都讓蔡仔身體狂冒汗,他完全沒有察覺自己射精了⋯⋯
多麼尷尬与羞恥,真的發生了。真的是愈擔心愈會發生。蔡仔起身想要處理自己的失態,他一動,便感覺自己屁股內的那一根棉花棒正意外的角度摩擦他的腸壁,灼熱冉冉燒著。蔡仔的打屁股射精,是陳宗慶的打屁股歷程的一個解鎖,他無意再繼續打著蔡曜暘的屁股了。在蔡仔從外褲口袋內掏出手帕擦拭自己的窘態時,陳宗慶的手繞著蔡仔的腰,撐開他的屁眼,將棉花棒拔出。屁股裏的異物離開,真的讓蔡仔鬆了一口氣,這場難堪的打屁股也隨之結束。
189.
男性之間的情誼,非常微妙。求學的、當兵的、革命情感共同甘苦的,有肢體交流的,當然也有肉體的、性的。打屁股的監督与被監督,這樣的情誼不是每個男性都會擁有的。一塊掏卵鳥尿尿小便的男人多得是,一起用卵鳥排液射精的男人不多見。同一個肉體洞孔,洒出的液體不同,而有了更細微的親疏遠近。思本體系運作超過五十年,監督与被監督的打屁股機制,培育了多少兩人監督被監督關係,打屁股的肉體接觸,更是拉近了兩個男人的距離,可能比情人更親近。在打屁股中,可能發生的意外,層出不窮,處理得宜只會讓兩人更加靠近。生命猶如蔓延的藤蔓,開始纏繞糾結。
在蔡仔將襯衫尾巴紮入西裝褲內,整理服裝儀容時,陳宗慶倒了兩杯威士忌。他遞了一杯給了蔡仔,像是慶祝這場打屁股完成,兩人的關係不再只是校長与主任、監督与被監督,更多了男性肉體親密接觸。接了酒杯,啜飲一口,早不管時間,蔡曜暘樂於接受這樣的呼呼時間,只是他現在只能站著,屁股無法坐下,双腿筆直,他的屁股還能感受到先前棉花棒插入,薑汁作用力還尚未消弭。上面的嘴巴辣,下面的屁眼嗆。敲杯時,這兩個人共同的願景都是讓思本國中变得更好。
離開校長室,蔡仔的屁股有點腫,今日放學他得要好好去犒賞一下自己的肉體,他的屁股痛,他不想要還得留下來花時間在打沈君禮的屁股,他跟沈君禮取消今日的放學打屁股,明日一塊解決兩天的份。這讓沈君禮得到喘息,但也擔心自己能否撐過兩日份的打屁股,他或許覺得一天一頓打屁股比較好。一天一頓打屁股可以遠離醫生,兩頓他就不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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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時間,學生魚貫絡繹不絕地往校門口移動。教官及義務老師在校門口与交通糾察隊指揮管理著大馬路上的通行。收拾好自己的背包,蔡曜暘便離開辦公室,經過川堂時,不少同路的學生跟他問安打招呼後,以極快速度走過他,然後再恢復成遇到他之前与同學嬉鬧模樣。而小湯跟阿猿則是一路打鬧著,即使看見了蔡曜暘的背影,小湯他們兩個仍不改嘻笑模樣,還奔跑經過他。「蔡叔⋯蔡主任再見——」小湯一邊跟阿猿玩樂一邊跟蔡曜暘打招呼,他才會一時改不了口,還用著在家裏稱呼蔡曜暘的方式。「小湯阿猿,把衣服紮進褲子。」蔡曜暘在他們奔跑的背後喊著,只是這兩個人裝作沒聽到般,筆直向前衝。那一瞬間他的身邊彷彿出現了少年時代的自己跟湯將全白凌亂制服奔跑而過,還有那一聲老教官的大喊「湯將蔡仔,把衣服紮進褲子」,他忍不住地回頭張望著。
阿猿今日上學前就已經被家裏吩咐,放學要直接回家幫忙,他爸爸近日身體欠佳,感冒讓他無法工作,畢竟他們家是做餐飲的,衛生健康很重要。阿猿是把握著能跟小湯、自己的哥們玩樂的時間,盡情嬉戲,還好他們是同路,可以出了捷運站後才說再見。
道別後,小湯一個人走回家的路上,經過思本大學體育館門口時,他才想到他沒有聯絡唐德武。他掏出手機,電話簿內的用亂碼代表唐德武的號碼已經過去,現在取而代之的是「Buddy」,他先傳了訊息,不過沒有已讀任何回應。小湯比之前還會在外溜搭,早了許多時間回家,理所當然的唐德武還沒回家。空蕩的家裏有些寂寥,他有點不習慣,以往他回家時,唐德武早就在家了。小湯像穿著一條白襠睡覺的湯將一樣,脱得只剩一件嬰兒紙尿布在身上的躺在床上,等待著唐德武的回訊,只是還沒等到,他已經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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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湯醒在自己昏暗的房間裏,他做了一個關於遺棄的夢,爸爸遺棄了他跟媽媽,然後他遺棄了媽媽,如果不是他感覺他要尿尿,他大概醒不來。他迷迷糊糊走到馬桶前,要掏卵鳥時,他才想起自己包著嬰兒紙尿布,他大可不必起床尿尿的,可是他主動地醒了過來。嬰兒紙尿布沒有尿濕,襠前的濕潤髒污,那是他一整日尿尿沒有甩乾淨的緣故。嬰兒紙尿布給了他保護,他覺得安心,身上這件還可以撐著。他注意到了浴室鏡子裏的自己,他照照鏡子,端詳裏頭他的模樣。小湯已經到了會注意自己的年紀,他忽然覺得浴室洗臉台上的鏡子好小,無法將他全身照入,他忽然想要一面可以看到全身的鏡子。
手機螢幕上來自Buddy的訊息,唐德武今天要加班,他忘了跟小湯說,等到他注意到訊息時,已經是六點多的時間,他回傳給小湯,要他自己解決晚餐,如果身上沒錢,電視機旁邊有個鐵罐,裏頭放了些零錢,他可以去那裏拿。小湯當然是不客氣的拿了一頓晚餐的錢,只是他要去買菸,他還有吃飯的錢。唐德武給他的單日花費夠他吃午晚餐了。小湯想起了醒來前做的夢,他是不是真的「遺棄」了媽媽,他的內心有點複雜。出門用餐的路上,他打了電話給媽媽,邊走邊聊了一會。小湯的媽媽有段時間沒有主動接到小湯的電話,心裏是相當高興,她之前接到小湯的電話都是他在抱怨唐德武,她有點擔心,而沒有聯絡的時間,她覺得小湯應該已經跟唐德武相處融洽了吧。小湯在她那的房間還留著,還維持著他離開時的模樣,她問小湯有空、想媽媽的時候,也可以回來住住,這邊也是他的家。
小湯應諾的結束電話,他如果回去,至少是要等他不會再尿床才可以,讓媽媽知道他會尿床,感覺非常丟臉,比讓唐德武知道時更糟糕。小湯在思本大學附近的夜市,找了家他還算喜歡的羊肉炒麵店,點了一份外加豬血湯,就這樣解決了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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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了包菸,在巷子內蹲著抽菸時,前面有群人吵吵鬧鬧的,打擾了小湯飯後一根菸的悠閒,小湯原本想吼他們的,但注意到了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樣。一群人圍著一對穿著制服的男女學生,不曉得是在鬧事還是在幹嘛的,小湯是不想管這麼多,一點也不關他的事。他這麼想,結束手上的菸,打算悄悄離開前,他注意到了被圍著的男女,女的他是不認識,但是男的,他記得他,是阿熱,那個不明所以親了他,拿走他手上白襠的傢伙。
慘了,要打架,是打不贏的,人數懸殊,無從較量起,而且阿熱也沒有跟他好到他要兩肋插刀。如果是阿猿,他肯定才不管人數呢,一定要硬幹。如果見死不救,又太不近乎人情。小湯放大聲量:「警察先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裏是禁菸區,我抽完了,我馬上走,不好意思,不要開我單⋯⋯」在小湯引起他們那群注意,他們有些面面相覷,以為在轉角處真的有警察之際,阿熱拉著他的女友,推開其中一個人,然後就往夜市人群裏奔去,逃離現場。而他們要追時,眼前真的出現了巡邏員警,眾人立刻停下腳步,假裝沒事,只能眼睜睜看著阿熱兩人逃脫。
小湯覺得他好像幹了一件好事,雖然他並不知道這是否已經影響了他的未來。可是我們每個人做的每個決定都影響著未來。小湯与轉身奔逃的阿熱在那瞬間,他們四目相對,阿熱的回眸裏有著淚光与感謝,無論未來如何,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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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湯散步穿越過思本大學的校園,他是故意想要晚點回家的。畢竟他還沒有熟悉自己一個人先回到家,他已經習慣了回家唐德武已經坐在客廳沙發,沒想到以前看到就厭惡的唐德武現在他倒是很想要像平常一樣。只是小湯又失望了,家裏陽台的小燈如他出門前時般亮著,表示家裏沒人,他的Buddy還沒回家。唐德武今日真是難得的加班,公司要趕一個專案,平常快手的唐々仍得留在公司幫忙。
小湯在他的房間寫著如果沒交會被打屁股的作業,像是沈君禮老師的,不寫沒交不會怎樣的,他就先跳過。對於坐在書桌前,小湯是坐不住的屁股癢,一下去倒水一下去上廁所,總之是三分鐘熱度。門口傳來鑰匙插入轉動的聲音,他知道是唐德武回來了,他立刻離開座位,往客廳去。「你回來啦⋯⋯」小湯興奮地說,然後意識到了他跟平常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我⋯回來了。」唐德武對於小湯跑出來迎接有點意外,另外是誰回來了這句,平常是唐德武坐在客廳對著小湯說的,角色互換讓他有點訝異就是。「今天加班有點晚。」唐德武注意了一下牆上掛著的時鐘,已經過了九點半了,還不到十點,他還能去洗個衣服,太晚讓洗衣機運轉就太吵了。「你有吃晚餐吧?」唐德武脫了他平日的皮鞋放入鞋櫃後,換了室內拖。加班雖然讓他有些疲倦,但以唐德武的個性,他還是會把計畫預定要做的事完成。唐德武回房間換掉了上班的衣褲後,一身輕便的準備拿著洗衣籃的衣物去後陽台。
剛剛的尷尬,讓小湯回房間躲了一下,他看到後陽台的燈亮起,他便去找唐德武,他也說不上來的想去找唐德武說話閒聊。當唐德武將衣物分類裝進洗衣袋後,一些需要親手刷洗的衣褲堆在洗衣台上,他正刷著湯將跟他的內褲。
「Buddy你很悶騷喔,竟然穿紅色內褲⋯⋯」小湯真的是硬找了話題。
「那是你爸的。」唐德武是一派輕鬆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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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湯相當的驚訝,畢竟他一直以為後陽台晾著的紅色騷包內褲是唐德武的。「為什麼我沒看過我爸穿紅色內褲?」小湯完全沒有湯將臣穿著紅色子彈內褲的印象。他頻頻問著Buddy,看著他刷完晾上曬衣架上。「你爸爸打牌跟想要跟我霧霧的時候會穿。上次跟范哥他們打牌,他沒穿他就覺得牌運特別不好。」唐々陸續將刷洗好的內褲用曬衣夾上架。
「霧霧?霧霧是什麼?」小湯好奇著這個詞,他沒有聽過,他功課不好,國文也爛,他覺得他不知道是正常,現在有Buddy可以問他就直接問了。「霧霧啊,現在的詞用的是『色色』。以前有一個叫NK的站台,網友們的用語。在還有電影審查時,會把一些情色的畫面噴上薄霧,不讓觀眾看到,那邊把霧霧借代為色色或者性愛。」唐々在說時,小湯張大嘴歪著一副小惡魔的樣子。「喔——所以我爸有性需求時,他就會穿給你看?」唐々點頭。「吓——真是不公平,我沒有看過。我也想看我爸穿紅色內褲的樣子。」小湯很努力在腦袋裏,把湯將臣穿著白襠的模樣,那件身上的白襠取代成紅色子彈內褲,但是腦袋畫面的訓練,小湯是沒有的,所以他還是很難在腦內做到。
「你叫他穿給你看啊。他肯,我沒意見。」洗衣機在運轉時,唐々坐上了後陽台的小圓椅,「你最近沒在穿內褲?我沒洗到你的內褲。」唐々問。小湯坐在小圓桌對面的椅子上,他搔著腦勺:「沒有耶⋯⋯我最近覺得都包尿布了,再穿內褲有點多餘,而且我覺得麻煩⋯⋯」
在小湯覺得尷尬時,他轉了話題:「Buddy我也想要紅色內褲,可以幫我買嗎?」
唐々笑曰:「嗯。好啊,不過那等你不會尿床,可以從尿布穿回內褲,再買給你當慶賀禮物?」
「好。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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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男孩開始對於自己的內在美、外褲裏頭的那一件注意時,是「性」的另一次覺醒。離開嬰兒紙尿布,到兒童卡通動漫內褲,從男孩純色開襠小褲,再到少年男人各式各樣款式顏色的內褲。也許我們有幸,活得更久更老,等到身體機能衰退,又再回到紙尿布裏。
小湯与唐々從紅色子彈內褲閒聊起,他才想起他是見過有人穿著紅色內褲出現在他面前,對,小馬。不過自從他的紅色戰袍被馬爸沒收後,已經好一段時間沒有看見悶騷的小馬穿著這樣的內褲了。聊起了男孩們的性騷動,小湯提了浴室鏡子的事,他想要更大面的鏡子,可以照到全身的。「下次可以去家居店看看。不過我要先跟你說大面鏡子,你要常常去清水漬。我房間裏的浴室就有一面。」唐々提起,小湯才意識到進出主臥室,他從來沒有進去過裏頭的浴室。趁著洗衣機洗衣服的空檔,唐々帶小湯進去主臥室裏的衛浴間看看,這樣黏貼在牆壁上的拼貼鏡子符不符合他的期望。
先前湯將臣還沒讓小湯知道他与唐德武的關係時,他是假裝睡在現在的書房,使用外面的浴廁。雖然牙刷与漱口杯,小湯使用的那間有一套湯將臣的,在主臥室內的也有一組湯將臣用的,只是跟唐德武幾乎是同款的情侶組。
小湯進入後,他發現一面之牆後的主臥室浴廁跟外面的大小並不差異,他覺得公平。他注意到了唐々說的牆面拼貼鏡子,可以照到全身,他就相當滿意地想要同樣的。「你們那時候怎麼會想要這樣一大面的鏡子?」
「你爸想要的,他也是有壞壞色色的一面啊。」唐々一講,不算笨的小湯立刻知道意思。「喔⋯⋯所以你們會在浴室裏打炮?」小湯的用詞粗俗,不過就是要這樣,才顯得性愛凶猛有力。
「會啊。為什麼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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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々在洗衣機運轉停下前,倒了一杯威士忌坐在後陽台,靜靜等著,放鬆休息。小湯則是準備洗澡,他在房間內脫光了衣褲,只剩一件嬰兒紙尿布在身上,他今天一直都維持著尿布的乾爽,除了襠處有些尿漬外。他小心翼翼地拆了左右黏貼片,想著反正沒尿濕尿布,這片就繼續用,他的嬰兒紙尿布已經剩不到一隻手指的數目。他忘了跟Buddy說要再買,正想去後陽台跟唐々說時,他忽然覺得自己一直在跟唐々說要買這個買那個的,他想想還是算了,也許這包用完時,他已經不會尿床了。拆下的嬰兒紙尿布放在床上,他圍了浴巾就往浴室裏去。走進時,他覺得圍住真是多此一舉,他可以光著屁股的,家裏唯一的人在後陽台,根本沒有人會看到他有沒有穿或圍。
水氣瀰漫的浴室,雖然有乾濕分離,但小湯沖掉身上的泡沫後,想要照照鏡子,便讓不大的鏡子仍霧成一片。年輕氣盛的無毛粉色卵鳥一直硬著,從剝下嬰兒紙尿布後,就像脫離束縛般,一飛沖天。體內就像火山即將爆發般,蓄勢待射。穿著紅色子彈內褲的爸爸模樣,小湯是靠著湯將臣日常着著白襠行走外加曾經穿著同色內褲的小馬混合而成,腦內性感的男性身體炸裂他的思緒,小湯滿腦子的,無法持更多的理智。當他想起那日天台上的男男一〇肛交,後面的進出幹著前面的時,小湯手握著自己的卵鳥,也開始扭動腰臀,前後活塞,把他的手當成了另個人的屁眼,他正幹著他。浴室裏的霧氣,讓他幻想著爸爸幹著Buddy的情節,小湯在鏡子裏看著自己,有如自己幹著自己。他的卵鳥在爽,年輕人終究是年輕人,持久又堅硬,小湯花了好久的時間才讓自己噴射出精液。
197.
小湯是射精以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性幻想對象是個男性。他沒有其他男孩發現自己同性情慾時產生的罪惡感,小湯完全沒有,大概是因為爸爸就是男同性恋(或者該說双性恋)了,那他也是,應該也還好。
身心愉悅地擦乾身體,光著屁股溜著卵鳥回房間,哼著歌,坐上攤開的嬰兒紙尿布上,洒了爽身粉後,將自己包回尿布裏。小湯的開心是連在後陽台喝著威士忌的唐々都能感受到。唐德武在晾衣服前接了一通來自公司的電話,雖然他是很不喜歡同事打擾他的下班生活,但現在是趕專案的時候,他還是接了。他在跟對方講話時,小湯好奇著Buddy是在跟誰說話,這麼晚了。於是只包著嬰兒紙尿布的小湯走去了後陽台,才知道唐々是在講公事電話。
「我還以為你在跟誰說話⋯⋯」小湯在唐々掛斷電話後出聲。「我原本以為你在跟我爸講電話⋯」小湯突然想糗唐々,「⋯還是小男友之類的,ㄎ——」
唐々笑笑:「你剛剛洗澡的時候吼這麼大聲,我也以為你是不是偷帶人回家『霧霧』。」唐々眼睛斜了一下,小湯立刻就臉紅,他知道唐々知道他在浴室裏的打手槍。唐々用手指頭彈了一下小湯肚臍下方的嬰兒紙尿布前襠:「包著尿布還在幹壞事,穿著嬰兒尿布的人不可以打手槍喔——等你穿回內褲再來吧——」
「⋯⋯」小湯是被Buddy講得說不出話,他的腦袋轉到了剛剛射精時的慾望肉體性別,「如果我也是同性恋的話⋯⋯我爸會怎麼反應⋯⋯」小湯覺得自己跟唐々的距離夠近了,可以問問他也可以順便知道湯將臣會怎麼反應。
「不管你的性傾向是什麼,都很好啊。不用擔心這個。雖然同志爸爸養出同志兒子,可能會被反同團體拿出來做文章,可是都不重要。你過得開心最重要。有其父必有其子嘛,爸爸的人生本來就是提供兒子少走一些冤枉路,不過如果兒子需要繞一段路,那也是他的人生必須走的路。」
198.
小湯沉默了會,「那我爸這樣算繞路嗎?」他還不想提他剛剛的男體性幻想。「嗯,不算吧。其實你媽媽如果沒有跟他出櫃要離婚,湯將臣⋯你爸的個性,兩個人應該是會白頭偕老的。那時候你爸也是很努力想要挽留,不然他也不會那麼痛苦,借酒澆愁⋯⋯」
「然後去找你打屁股。」小湯插了嘴,吐了舌頭。關於湯將臣与唐德武的相遇、開始,小湯可是記憶猶新。唐々聽到小湯的話,大笑了起來。
「對啊,然後就開始了我跟他的故事。人生不會繞路,就算繞路也會有所收穫的。人与人的相遇是大宇宙寫好的劇本,一定會發生的。」
在氣氛愉悅時,小湯脫口而出了他剛剛打手槍的幻想,是男性。「喔——」唐々恍然大悟。「難怪你會問。不要緊的,是同性恋真的也很好。」
「Buddy你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喜歡男生的?」小湯問。
以男同性恋生活型態過日子的唐德武,其實已經很久沒有人問他這個問題了,他飲了口威士忌,緩緩說道:「我高中的時候。我的同班同學。第一次見到他,我就有被電到的感覺,小鹿亂撞。」小湯忽然舉手問:「什麼是小鹿亂撞,跟小鹿有什麼關係?」唐々為此替小湯解釋了國文上的詞彙的意思,他納悶著難道現在的電視電影小說漫畫等不再用這詞了,不過小湯程度不好,不懂應該還算正常,講過之後,未來小湯就會懂。
「然後呢、然後呢?」小湯急著問後續。
「然後我就是偷偷的喜歡著他,一直到畢業後,然後我們就沒有再聯絡了。」唐々說得冷淡且平靜。
「你怎麼沒跟他說啊,或許他也同樣喜歡著你啊⋯⋯」小湯替唐々感到遺憾。
「那個時候,同性恋還是一個比較禁忌、隱晦,不太能說的事情。」關於從前同性恋的苦澀陰暗,唐々只是簡略快速地替小湯講解過往時代的氛圍。
「你交過幾個男朋友啊?Buddy。」小湯問,一臉像是幫湯將臣探問。
「很多。不想數。」唐々一說,小湯立刻替爸爸打抱不平,「感覺有點不公平——」
唐々笑得開懷:「你爸也這麼講。不過我一個女朋友也沒交過。你爸可是交過幾個女朋友,還結婚有小孩咧,沒有什麼公不公平啦。」
199.
時間晚了,一個明天要上班,一個還要上學,小湯是欲罷不能,想要繼續跟唐德武繼續。只是被唐々打斷,說好週末再繼續,這類的話題真的是可以通宵徹夜的聊,不是一下下就結束的。包著嬰兒紙尿布的小湯躺在自己的床上,確認自己睡前有再去尿尿,現在膀胱空空的。他希望早日能夠不會再尿床,但是他的胯部、卵鳥卵蛋屁股已經好喜歡嬰兒紙尿布了,不會尿床就不用再包尿布了,感覺好像跟一個喜歡很久的人,就這麼說再見,忽然有點捨不得。
黑暗的房間裏,小湯是中心,睡覺像是沉入了一個未知的空間,他与大宇宙、浩瀚未知的連線,他開始做夢,在無數個夢境中跳躍,他見到一個很像湯將臣的人,穿著白襠,身形體態精壯結實,那個人一轉身竟然跟他一樣包著嬰兒紙尿布。小湯對他喊著,可是對方沒有聽見他的呼喚,他往另個方向奔跑而去,有人在等待著他,在明亮刺眼的光線另一頭,逆光讓小湯看不清楚。場景畫面跳動,急速飛馳,那個人再出現在小湯面前時,已經不是近乎赤裸,而是身穿筆直硬挺的軍服,已然是名軍官。但小湯知道這名軍官的褲子裏包著嬰兒紙尿布。小湯看見了爸爸湯將臣,也看見了Buddy唐德武,也看到了好多認識的人,只是他們都不是現在小湯所熟悉的模樣,夢終究會醒的,再睜開眼睛時,天已經亮了。
小湯迷迷糊糊地起床,搔了搔身體,抓抓頭髮,往浴室裏去,站在馬桶前面,要掏出硬硬的卵鳥時,小湯忽然醒了一大半,原本只是拉開嬰兒紙尿布的手往裏頭探去,乾的,他只摸到了爽身粉的粉末,手指頭帶著白粉而出,卵鳥排洩著尿液,一泡強而有力的尿柱,射向馬桶壁,猶如大雨打下。看著沾著爽身粉的手指頭,低頭看著同樣沾著的卵鳥,直到尿盡,小湯意識到了一個發生的事實。
200.
小湯他沒尿床了。再次檢查身上的嬰兒紙尿布是否乾爽無尿濕部位,然後洗了手往房間裏去,掀開被子確認床鋪有無尿濕,他甚至開了大燈,要看清楚床的每一處是否如他所想。他沒有尿床,他全醒的,興奮地往客廳衝。時間還早,唐德武才準備完早餐,餐桌上擺置好了,他見到小湯一臉雀躍的模樣向他飛奔,小湯跳到了唐々的身上,他還好手上沒碗盆,是空手的。他托住了小湯的尿布屁股,小湯双腳就勾住了唐々的腰桿。「我沒有尿床了。我不會尿床了——」小湯的聲音亢奮喜悅難以言表。
唐々拍拍小湯的尿布屁股,搖了搖就如湯將臣當日這樣對小湯般。小湯其實有一瞬間以為自己跳上的是爸比。小湯環抱住唐々,「我的禮物,Bud⋯dy可以準備了。我要紅色內褲,跟爸比的一樣的——」唐々拍了小湯的尿布屁股再讓他下來。
「才一天而已,要維持住喔。至少要七天才能確定你不會再尿床了。」唐々說,但其實這個禮物便宜,他並不介意先買來準備好。
「七天⋯⋯吓⋯⋯」小湯喈了聲。「可是⋯⋯尿布只剩下不到幾片了⋯⋯」
唐々故意鬧他,双手舉著,左邊右邊假裝空氣中有東西,「『尿布』,『紅色內褲』,どっち?」
「什麼啦⋯⋯什麼兜幾⋯⋯我不會尿床了,我不需要尿布了,我要紅色內褲。」小湯講得直接,但內心卻有一點捨不得跟嬰兒紙尿布告別。好像跟老朋友重逢敘舊之後,還是得說再見別離。
「早餐弄好了。可以吃了。等會上學,要我順便兜你嘛?」
「當然——」他們愉快的同桌吃了早餐。小湯穿制服出門前,他有猶豫要不要脫掉身上的嬰兒紙尿布換上白襠,但還想跟尿布溫存就直接套上褲子了,白襠放進書包。他心想不會尿床,之後可能也不太有機會包尿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