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羅湘雨、卓三春共往奮進營,同房而臥。趙羅夜半醒,泣曰:「吾死矣!」卓問故。
曰:「吾夢見牛頭馬面,自地府至吾榻前,拉吾同行。道陰而冷、路寒且颼。行須臾,至一官衙,其色隱紅,卻是森羅殿!殿上有閻王,牛頭令我跪堂下。
閻王曰:「汝知罪乎?」
曰:「不知!」
閻王曰:「細思之!」
我思良久,曰:「草民知之!草民譏諷同僚,擠排異己,罪該萬死!」
閻王曰:「罪小。」
曰:「草民信口雌黃,有害於眾學子!」
閻王曰:「此罪亦小。」
曰:「然則,草民無他罪過。」
閻王喝令:「黑白無常,取過照妖鏡來!」
無常取鏡,赫然照出吾前生姓秦名檜字會之,八百年前誣陷忠臣岳鵬舉,遭閻王打下油鼎地獄炸煉,近始業滿轉生。吾不覺戰慄,匐伏堂下。閻王一拍驚堂木,霹靂巨響,吾終大哭而醒。
卓三春寬解曰:「夢不足為憑也!莫思慮,且睡,且睡。」
(整理後記:此篇後與〈夢閻王〉合併為〈卓三春夢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