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開著警車來到了江綿家,位在離麟成國中不遠處巷子內的老舊連棟透天,貼滿磁磚的牆中央是有些斑駁的紅色鐵門,陸少齊按下像鴨嗓一樣難聽的電鈴,沒多久就聽見屋裡傳來吱呀的聲音,大門也應聲開啟。
「誰阿?」
「警察。」
「警察?警察來我家做啥?」半掩的門後面站著一位婦人,操著一口流利的台語警戒的看著門外的兩個小伙。
「我們在辦案,想請妳協助調查。」
「我家又沒人犯法……」
「江綿是你們家的孩子吧?如果不配合我就要以妨礙公務對你們進行起訴了!」阿澤疑惑的看了一眼陸少齊,他挑眉聳肩表示只是嚇嚇她。
「那死囝仔又做了什麼……快點,不要讓蚊子飛進客廳。」婦人嘴裡嘀嘀咕咕卻還是敞開大門讓警察入內,吱呀的聲音原來是大門後還有一扇鐵紗門。
「那個死囝仔早就和男同學私奔了,可不關我們的事!」
還沒等陸少齊他們開口提問,婦人就開始碎念起來,他們很有默契互相看了一眼,心裡都覺得在這裡可以挖到不少情報。
「妳是江綿的哪位長輩?」
「她都叫我姑姑啦!」那就是江綿爸爸的姊姊或妹妹了。
「江綿的父母呢?」
「她爸死了啦!她媽那騷貨馬上就改嫁了,江綿就跟她媽一樣賤!」江綿姑姑口氣像在聊八卦一般彷彿死的不是自己的親兄弟,隨手拿起桌上的蘋果喀喀喀的邊啃邊繼續說道:「聽說她是勾引繼父被趕出家門,跑回來沒多久就和男同學私奔了!」
警員阿澤看著江綿姑姑手揮來揮去,時不時噴出口水,說出來的話就和她的人一樣粗俗,忍不住責備:「講話不要那麼難聽,妳知道是哪個男同學嗎?」
「我講話難聽?我好心收留她,結果那個死囝仔偷了我家的錢就沒回來過了!我沒看過她同學啦!」
「什麼時候的事?」陸少齊皺眉,既然偷錢代表還有活下去的意念,又為何自殺?
「好像是一兩年前?不記得了。」
「最後一次看到她有沒有異常?」
「沒有沒有,夠了吧?」江綿姑姑已經懶得應付這兩個不速之客,警車就停在家門口如此引人注目等等街坊鄰居都要來問,多晦氣。
被趕出江家大門只能無奈先離開再說,他們打開車門準備上車,紅色大門又再次開啟,不知道出自於什麼心態,可能是人性尚未泯滅,婦人又露出半邊臉說:「她回來那陣子吃東西都吐出來,偷錢有可能是去看醫生。」
碰的一聲,鐵門再次緊閉。
阿澤一臉狐疑,江綿姑姑從他們找上門開始態度一直不是很好,也不知道怎麼就突然願意提供江綿的情報,看來她口中的惡言也不盡然是真心的。
「大概是個口是心非的人吧。」陸少齊隨口一說。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們也只有這條線索了,上車!」
陸少齊二話不說直接導航附近的醫院,他們手裡有江綿的基本資料,可以透過醫院查詢她所有的就醫紀錄。
經過一番工夫,陸少齊查出兩年前因自殺被送去急診後江綿就沒有任何就醫紀錄,只好往更早之前追蹤,竟意外發現自殺前一天江綿曾去過婦產科看診,點開檔案細看,病歷上的檢查結果令他驚愕不已——
江綿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