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語文學 墜落的瞬間,挩窗想著伊的一生。 佇伊心肝頭浮出來的,代先是媽媽,閣來是爸爸雺霧的面容,青翠翠的田洋、樹仔王公、懶屍啊懶屍䖙踮紅磚仔厝的日頭光⋯⋯所有的數念,攏比袂過阿媽,結規手面的趼,金滑無皺痕的笑容⋯⋯毋知這改的墜落,是一秒或者是一世人,挩窗唸出伊的手尾字:「鄭明窗,這个勇敢的囡仔兄,為著解除打貓的危機,犧牲伊寶貴的姓命。伊十二年的夭壽,可比蠟條遐短,毋閣,伊真了不起,實在有夠彼咧不止仔⋯⋯」 暗眠摸的烏龍磅空,到底有偌濟恐怖的妖魔鬼怪? 「phû-lah」一聲,挩窗落水。 先嗾著,水食幾若喙,彼種艱苦,予伊知影伊猶活咧。 強欲無法度喘氣矣,四爿面是烏汁汁,這改真正會死⋯⋯ 「e̍h-eh」一聲,水煞來退了了,挩窗嗽掛吐,深深欶一口氣,鼻著𣻸𣻸的癩ko味。伊有感覺矣,感覺坐的所在軟㽎㽎、黏黐黐,問家己講:「我佇佗位?」 「你佇我的腹內。」彼咧聲說就佇挩窗的四箍圍仔轉踅,頭頂一空開開合合,微微仔透光。 「哈哈!總算予我等著矣!我欲復仇!我欲共你拆食落腹!」 「你到底是啥貨?」挩窗問。 「免問啊啦!你就欲死啊閣問!」 「啥!我欲死矣?我閣活咧呢!啊!死進前上少予我知影,我到底是按怎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