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光怪陸離成為一種慣性,孤獨的痛苦變成人感受自己是活著的證據時,此片也就以其類夢境的近哲學對話考驗著觀眾的耐心。 當年以【未來總動員】那精彩的無限輪迴大憾影壇的Terry Gilliam,這次不僅在色彩斑斕的詭異感橫流中體現其心中的未來科幻,也讓那讓人懷疑是嗑藥後想出的對白跟創意扭曲了觀者的正常視野。 但其實在這樣的氛圍中令人感到暢快。 【未來總動員】的布萊德彼特那神經質的大小眼表現、布魯斯威利的身陷困惑中受苦皺眉頭,乃至此片克里斯多夫華茲的小人物自閉跟憐惜自我悲哀的佝僂身影,都在精準地刻寫我們會喜歡的自我狀態跟其人物的連結。 我想每個人,都跟主角一樣在等那通電話吧。 但Terry Gilliam有告訴我們答案嗎?或者正確一點說,人存在的意義是由一部電影就能得知的嗎?這我也不知道,事實上,我根本就看不懂這片。 曾經我有個朋友告訴我,我們所能做的最大努力,就是減少失誤,這在片中管理人對主角說的:「你一直想接到那通電話,反而失去了人活著的意義。」這種活在當下關切周遭環境的論調一出現讓我有想起這句話的感覺。 但主角所說的他已喪失感受喜悅的能力確確實實地重擊我心房,還有每個人都想活得獨特的那段話,不正是我們從小到大的成長謳歌嗎?每個人在小時候都幻想自己與眾不同,但長大後卻跟別人一樣做著枯燥的工作,等待著放假,並感到自我在隨年紀增長的過程中不斷地流失,同時間還不斷地懷念那內生性的天然快樂,本片是一種對成長的荒謬哀悼,還有對混亂的現況的消極反抗。 本片呈現一個未來世界,但巨大的人為黑暗力量卻無所不在,上級的指令、全天候的監視、受操控的心理諮商等,只能消極地選擇愛讓我們感到自由,其實是一種對現實世界的尖銳諷剌。 主角的住所是修道院改建的空間,將主角的追尋跟宗教做一連結,耶穌像的頭上插著監視器,更有一種人為力量已凌駕神性的荒謬感,到後來主角搗壞了所有監視器,順便連住家也破壞了,除了表現他反抗權威獲得自由的心態,也顯示了他背棄宗教的神聖力量的反骨。 主角跟女主角腦內相遇的那件紅色服裝,外型給我的感覺像極了伍迪艾倫在1972年的【性愛寶典】中精子的形象,這大概也是導演的巧思與幽默之一吧。 最後主角拋棄了愛,拋棄了追尋真理的熱情,回到自我腦內空間的無限可能追尋,這令人感到晦暗的結局竟配了由溫柔女聲所唱的radiohead成名曲creep,不禁令人懷疑,導演在這頹軟的詭異中強力歌頌這個類人格分裂症的主角的悲哀人生以符合現實世界大部分的人類狀態。 而主角在片中不斷提到的名字Qohen Leth來源可能是Qoheleth,也有可能是Qohelethin、Koheleth,這也是聖經的希伯來文名稱----一本探討生命意義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