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莫莉遊戲》——對抗著厭女情結與直男說教,女性競爭心態的可能性</p>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她最大的渴望並非金錢和名利,反而是獲得比男性更大的權力

《莫莉遊戲》(Molly’s Game)的莫莉(Jessica Chastain),是一名極為優秀的學生,甚至一度差點晉身奧運成為國家選手,但是她的故事最有趣的地方,在於她如何利用她的才智去建立美國最盛大的賭局,從中獲名獲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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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莉的旁白貫穿整套電影,以抗衡電影中各個男性角色對於莫莉的錯誤解讀與剝削,從小到大被教導要「贏」的莫莉,她最大的渴望並非金錢和名利,反而是獲得比男性更大的權力 wanting to have power over powerful men)、獲得對事情的控制權,電影探討了父權、「直男說教(Mansplaining)」、不一樣的女權反咬,還有涉獵到極為「厭女」的佛洛伊德派心理分析和女性面對同工不同酬的不平等,電影以莫莉的賭局,帶出女性獨力控制局面、獲取自己應得利益的可能性,也呈現出「競爭心」也能是女性的事物,不讓男性專美。


厭女情結與 Mansplaining


我今天學會的是「佛洛伊德是一個厭女者和一個笨蛋」,任何信賴他那套學說的心理學家,都是庸醫。
——年輕的莫莉,對父親的挑釁
(I learned that Sigmund Freud was both a misogynist and an idiot and that anyone who relies on his theories of human psychology is a quack. )

「直男說教(Mansplaining)」不是什麼新事物,在特朗普與希拉莉競逐美國總統的時候,希拉莉早已被「Mansplained」,意思就是女性的動機與想法未被女性自行解釋前,男性便開口替她演繹。在《莫莉遊戲》中,莫莉的父親(Kevin Costner飾)是一名心理學家,擅長佛洛伊德派的心理分析,同時,他是從小便對莫莉施加壓力、要求她成為優秀學生和運動員的父權人物,在他的教導下,莫莉並不服從,也不願對父親妥協,原因除了是因為父親有婚外情之外,莫莉本身也是一個有著獨立思想的女生,而且非常聰明。

她年輕的時候,父親在她每年的生日都會拍下一個小訪談,莫莉從小並不相信人,也不渴望婚姻。

Dad:你對於以下概念有什麼想法?首先是「婚姻」
(What do you think about the following concepts? I’m just gonna run them by you. Marriage.)
Molly:是一個陷阱。
(Hm. It is a trap.)
Dad:社會呢?
( Society.)
Molly:是一個笑話。
(It is a joke.)
Dad:人們呢?
(People.)
Molly:我覺得人有好有壞。妒忌心普遍存在,有很多人對別人虎視眈眈。我不相信人們。
( I think there’s good and bad. I think there’s jealousy. A lot of people are out to get you. I don’t trust them. I don't trust people.)

 

在電影結尾,導演嘗試將她的反社會傾向和好勝心歸納為家庭不美滿所造成,父親也無緣無故地出現在溜冰場,替她進行心理分析,不過這一幕顯得突如其來之餘,也再次突顯出Mansplaining的可笑。莫莉的競爭心和才智,讓她成為一個不能被法律制度、婚姻收編的女性,而電影這一幕的處理,究竟是真心嘗試將她的陽剛套上一個原因、無法承認「的確有女性是這麼反社會」,還是導演「以毒攻毒」,以反諷來再次批評佛洛伊德般的父權話語系統?這也只能由觀眾的思考去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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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莫莉的父親,她的「賭局啟蒙」上司也是個典型愛mansplaining的角色,莫莉第一次參與賭局的時候,她穿上自己平常不會穿的連身裙與高跟鞋,誰知上司看到她便說:「醜陋的裙子,醜陋的鞋子。(Ugly dress, ugly shoes)」極為厭女的上司,除了批評她的衣著不合自己心意之外,也剝削她應得的酬勞,在她參與更多賭局、收取更多的貼士後,上司似乎心感威脅,因為莫莉一直在旁學習賭局的運作、觀察賭客們的習慣,也得到人脈,於是便在工資上壓迫莫莉,企圖一挫她的士氣。不久,莫莉便帶同手上的賭客人脈,自行創立屬於自己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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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FBI聯邦調查局拘捕莫莉的時候,執法機關的話語也讓人想起對於女性話語的扼殺,調查人員要求莫莉三十秒內從屋內走出來之餘,也要求她在口頭上重複回答「明白(I understand)」;玩家X(Michael Austin Cera飾演)在得不到莫莉的肉體和注意後,更將她的賭局事業偷走;俄羅斯黑幫在莫莉的賭局事業如日中天的時候,企圖分一杯羹,更強行入屋毆打她、搶劫她。這些電影中的男性角色,都在剽竊由莫莉建立、控制的賭博事業,不論是警方、法庭還是黑社會和賭徒也好,不論是黑道還是白道,父權在兩端,同樣是不停壓榨莫莉這名女性。而貫穿電影的莫莉旁白,則是對厭女情結、直男說教最有力的抗衡了,因為觀眾聽到莫莉的觀點和她真實的動機。

制度外的勝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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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被教導要成為「勝利者」的莫莉,其實有點幸運,因為作為一個女孩子,通常被教導得最多的是要「行為舉止得體」、「長得漂亮,要打扮」和「找一個好男人」等等,反而「競爭心理」不常見於女性的教育中,從性別化的兒童玩具(男孩玩車子,看英雄漫畫,對照女孩玩芭比等等)到主流教育,女性身上出現競爭心是非典型的,除了在女性運動員身上。莫莉被期望成為奧運滑雪選手,所以父親才會灌輸競爭心理,但莫莉在「運動員夢」粉碎後,競爭心並沒有因而消失,反而在常規外的場域——賭博、賭局上面一展拳腳。她的競爭心和願意鋌而走險的勇氣,其實都很「陽剛」



在運動競賽中,規條並非由她而定,一不小心就被淘汰出局,可是開辦賭局不同,她掌控大局、全女班的團隊由她一手網羅,規則由她而定,也從不以販賣肉體來換取更多的機會,基本上,她以自己的腦袋作賭本,獲得一個沒有邊界的勝利,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獲得比起「有權力的男人」更多的權力,那些賭客不是演員、富商就是政要,但他們都在莫莉的掌控之中,乖乖交出現金,換取莫莉賭局專屬的「MB」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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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聯邦調查局拘捕後,她並沒有為了換取自由而交出自己的機密資料,她維護的是自己的名字、一手創立的事業,而且她也不願意向所謂的「正義」法律機關妥協。這一種是對於執法機關極大的挑戰,最後被判社會服務令而沒有被判處監禁的她,獲得了終極的勝利。《莫莉遊戲》中模糊的黑白界線,正好配合莫莉非常規的「女英雄」角色設定,電影也提供了女性的逃逸藍本嚮往控制權與勝利,發生在女性身上,有何不可。



Reference :
Molly's Game
Scriptslug.com : Molly's G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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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yla 陳韻如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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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視作品、大衆流行、模特兒、演員、劇本、廣告……從浮華看見潛在的反叛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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