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制服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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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退伍了，來寫點當下的感覺，一生一次的體會。

因為入伍的時間較晚，同梯之中，大學生是少數，我也在軍中遇到了完全不同面向的人們，遇到了許多勇於突破體制、不受道德規範所限制的人，不管是好的、壞的。

我遇到的人，大部份都有1、2年的社會經驗，其中少部分的人已經小有成就，像我一樣未經世事的大學生，只佔軍中的小部份，在軍中的權威體制下制度，有些人屈服，有些人沒有，即使我們可能一樣不滿於現狀，但在與軍中長官的應對，許多人表露出的情緒比我來的更圓滑，特別是，我們口中時常戲謔的8+9族群，在這面對長官方面，表現的遠比我更成熟，深知玩笑的限度，瞭解講話的拿捏，更因此取得一些特權與好處，在軍隊享有更高的自由，也因我的不成熟，在軍中有時會吃了點小苦頭，有時想著，現實社會也是這樣，也是我以後要去思考的面向。

經過幾個月，每天24小時的緊密生活後，我們同梯之間有了強烈的連結，面對第一次講話的鄰兵，少了初次見面的隔閡，面對熟識的朋友，更不時會分享了一些自己對生活的感受，更偶有幾次高知性的深層，這樣無距離的交流，也是入伍前我是所料想不到的。

當兵就某程度，對我也算一種烏托邦，因為在軍中會面對到的煩惱，對現實社會而言，真的是微不足道，像是走路有沒有標齊對正，像今天的午餐好不好吃，像搶不搶得到熱水澡，也因為當兵時資訊的封閉，更是可以脫離社會轉動的完美藉口，收假前，更是可以不顧一切的拋下擾人的現實。

在軍中畸形的體制下，接納了一群稱為義務役的我們，我們心不甘情不願的進來，來盡國家賦予我們的義務，在這 “唯一服從” 的高壓體制下，使我看到不同族群、不同個體，展現出的人生哲學，最後使我得已審視自己，因此為借鏡。

這段穿迷彩衣的日子，遠比我預其中來的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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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制服的日子，其實我蠻喜歡穿制服的，除了迷彩服之外XD。一樣的制服穿起來每個人都不太一樣，有些人穿起來特別好看，有些人穿起來就普普通通。有的改得緊緊繃繃的，上個廁所都有點困難，有的寬寬鬆鬆，不是袖子太長就是褲管太鬆。國小國中高中的那段時間裡，我一直都是穿oversize, 我媽覺得我還會長大，不過事實結果換另一套制服時還是維持過大的狀態，長大永遠趕不上換制服的時刻。那段時間裡，我一直想要穿合身的制服，改個褲管改個腰身，不過後來想想還好沒有實踐，不然依我那時候的身材肯定是蠻礙觀瞻的，常常可能會爆褲管或是釦子之類的。

16-3
該穿制服的時候，總是不喜歡穿制服，或者說，不喜歡好好穿制服。即使穿著皮鞋，也要在制服上衣下配體育服短褲，即使穿著制服，也要打開扣子，顯示裡面穿的是便服。卻在脫下制服後，才明白穿制服的日子有多麼單純而珍貴。
有多單純、多珍貴，受到制服箝制的你，無法感受，失去制服保護的你，不言而明，那就先不多說了，不如來數數曾經穿過的制服。

從幼稚園那黃色棉質的小水手服，幾個片段的影像停留在校門前和父母告別時園內其他小朋友跳早操的身影、校外教學兩兩牽手過馬路要舉手讓司機看到、然後畢業典禮的人人有獎。
到了小學，傳統的白上衣深藍吊帶百褶裙，最小件的還是好大。衣服才剛合身，轉學了，變灰色格子吊帶十褶裙，只好重買。馬上進入國術隊，白衣黑褲黃腰帶變成唯一，沒再穿過制服。
然後國中，制服外套全校沒人要穿，再冷都要堅持體育服外套，家長們不解：「奇怪，你們衣服深色格子很好看啊!而且質料很好羊毛的欸，我常常看到路上阿伯阿桑都在穿你們外套，你們幹嘛不穿?」嗯......只能說答案就在問題裡......
高中那在校外低調不下去的綠制服，卻在兩公頃的萬綠叢中也高調不起來。只記得即使把握各種機會不好好穿制服，卻在每一個摸著槍的瞬間都是標標準準的全套制服，即使是在假日而制服背後已經好幾圈白色鹽粒，即使只是要拿槍稍微修補，為了那中女儀隊的金字招牌，為了那只是一年也是一輩子的水藍藍的驕傲。
大學沒有制服了，綠色球衣好像制服一樣，穿上全校都知道是哪個系，連路人都很有興趣。
然後當志工英語營老師、志工校園大使、美國冰河國家公園打工仔，那些短暫的制服，捨不得脫也得脫下，只能再期待下一套制服。

或面對沒有制服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