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月的光線,陌生氣味擁抱的季節,群居的過敏原,這次又滿身是血。】
我太知道自己了。
於是用許多能量去抵禦外界的種種,試著強悍起來,
這樣就可以好好在安全範圍裡頭不受傷害,
與其說像個刺蝟,不如說我更怕你看見我軟弱、拆穿我的武裝、嘲笑我不切實際的浪漫。
於是,我總和大家保持一個安全距離。
而你總是用同樣一句話安慰我:「我喜歡真實的你,每一個你我都喜歡。」
這句話其實一直沒在心中起作用,直到滿月的光照在海上時,電話傳來你輕輕哼唱最近喜歡的歌曲,你說這首歌陪伴你任何想我的時刻,於是把它送給我,要我別再質疑你的好意。
時間的累積與浪漫,打開我心裡的門。
是你來我的世界,卸下長久以來的防備,
若軟弱已昭然若揭,誰會給我一個擁抱而不退卻
那時每天一定要通上非常長時間的電話, 有時都不知道要說什麼,或是我已經累到無法多說什麼而直接入睡, 你成為看我睡著的人,有時只看到鏡頭漆黑一片,想必是因為手機直接貼在胸口,而我就這樣睡了一夜。
你說這樣的方式也滿奇特的,因為你很久沒和一個人通那麼久的電話,
你說這樣的方式也滿有趣的,因為你會聽著我的呼吸聲直到你也累得必須掛電話,
你說我總是可以給你很多驚喜,彷彿看見外星人來到地球。
唯一一件你覺得我最像正常人的就是常常問你為什麼喜歡我。
你說了些像是大家都會說的話, 我猜我只是想從你身上得到某些肯定, 像是我們要把過往不認識時的日子都補償回來, 有次,你認真說了一個非常具體的理由,並用很多實例來完整這理由, 我聽了只有崇拜,崇拜你一定想的非常完整之後才說出口的,免得我一直問, 同時,我也質疑我自己是否真有你說的那麼美好。
直到某天,越來越了解彼此時才發現,
曾經以為是雲霧不停阻擋在我們之間的,不是別人,而是你面對自己的心。
我們太多地方相像,也太多地方完全不一樣,
但沒人願意借位或禮讓,於是兩個刺蝟要擁抱的時候,才驚覺無法靠近,
我們開始長出了刺,把尖銳的一面表現出來,互相指控、抱怨,直到瓦解。
穿梭人群的優雅刺蝟,
誰愛誰都無所謂,
不過是找個人陪,
我有罪。
有時把罪扛在自己身上, 不是因為我很偉大,而是我太知道自己了。
我以為這次會不同,結果證明,我又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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