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納西是個麵包師,有一天他醒來,發現自己變成同性戀,然後他的仙女教母告訴他,他其實是個女孩,同時他的父親是達斯維達,然後他走出家門,成為了巧克力工廠的廠主,在孤獨堡壘提煉原料。你看完這段情節覺得一頭霧水,然後你發現自己就是唐安納西。」如果你覺得這樣的情節很酷,那你會喜歡這部電影。
《鬼故事》是什麼樣的電影?一開始,他是一部典型的偽紀錄片式的電影,主角是個專門打假的「教授」,專職拆穿靈異現象,然後有一天他收到偶像的來信,那個偶像是啟發他「一切可被科學解釋,可以脫離迷信生活。」的另一位學者,於是他滿心歡喜的去找那位學者,然而年邁的偶像卻告訴他「一輩子的研究都是羞恥無用的,因為靈異現象是存在的」並要求鐵齒的主角去證實三件案子確實都是人為造假而非靈異現象,在最初的這裡倒有點引起我的興致,因為這觸及到一個有趣的前提:「如果我們一生的信仰都是虛妄,我們本於此信仰所做的一切,即我們的生命有何價值呢?」尤其開頭幾顆鏡頭倒有點拍出味道的感覺,比如幾個在海邊嬉戲的男孩,或者飛來的垃圾袋,以及孤坐的主角,這都加重了籌碼,主角犧牲了自己的人生,維護自己的信仰,但如果這一切都沒有價值呢?
然後他就開始調查這三個案子,但是過程相當的隨便而且冗長,甚至是令人感到無聊的,作為前頭宣稱的「鬼片」、「偽紀錄片」的標籤,照理說主角應該要有強大的打假能力,但實際上這邊都是隨意帶過,演出相當隨便,甚至比開場薄弱的打假還要薄弱(開場主角藉由戳穿騙人靈媒的方式是竊聽靈媒與工作人員的對話,然後跑上台供諸於眾說靈媒只是在讀工作人員所念,關於觀眾資料的小卡,這非常的爛,因為靈媒太弱,建立不了觀眾對揭穿靈媒的主角能力的期待。)然後當事人的回憶這裡又打算營造恐怖感結果實際上還是一點都不恐怖,本來,三個當事人各有各值得展演的屬於人類家庭痛苦產生的恐怖在此是有值得大書特書之處,如同去年的《宿怨》一樣,但《鬼故事》在這裡的處理卻輕描淡寫,於是又走入了老舊的「喔喔那裏好像有什麼東西,阿沒有嗎?喔喔那裡又好像有什麼東西,還是沒有嗎?好吧那應該沒事了哇幹!」這樣的狀況簡而言之就是太仰賴jump scare了,但是jump scare是廉價的恐怖的問題就在於太無技術性而且沒有辦法綿延恐懼感,於是整部片在這三個部分都可說處理的過於隨意,在電影各方面來說都是如此,我隨意概略摘錄第二個當事人所說的話作為例子:
A:那天我從朋友家開車回家,父母打電話給我
A:駕照沒考過,我不敢告訴他
A:所以我是無照駕駛
這類的對話充斥在全片,然而當事人對主角的陳述總是多此一舉,因為在當事人對主角的陳述後,就會切入當天的狀況,我們就會進入當事人的視野,既然如此一開始使用話外音來呈現即可,且台詞與影像之間重複的太多便顯得冗長,我們有眼睛可以自己看戲,從其與父母的對話也可聽出少年是無照駕駛,如此何必又要前頭那筆多餘的對白?
我真不敢相信一部恐怖片居然可以讓我看到想睡,但這部真的做到了。
然後到了第三部分,也就是第一個反轉,來的莫名其妙並讓本片進入了「奇幻」的故事,空間被隨意撕扯,第三個當事人原來是喬裝主角偶像者(但是為什麼有必要?前頭根本沒講。)然後很快的又跑到主角的記憶,逐步再現主角學生時期旁觀他人被罷凌而無所作為的記憶,最後在一陣亂七八糟的戲弄下,我們發現了一件事,套用魯蛋說的話:
「幹!原來是看醫生遊戲」
我敢打賭導演一定相當自豪前頭的一切鋪陳,那些為了反轉的小細節,來替這個故事加強其是夢的合理性。但在最後說一切是夢是三流故事幹的事情,一流導演會在一開始就說這是夢?為什麼?因為夢之所以是夢就是與現實有可分別處,但當夢與現實毫無分別時,去區別夢與現實就毫無意義了,正如真假區分的有趣點是在於有真與假可分,但若當你抱持一切都是假象時,趣味自然要從別處尋,但電影什麼趣味都沒有給我們,只是不斷的在玩弄觀眾而已(玩弄觀眾也不是不行,但你要拿出讓觀眾覺得被玩弄的很爽的相應的東西來才行,低落的電影品質讓觀眾根本毫無被玩弄的興致。)無論呈現夢或現實,本片都玩的相當兩光,而本片更大的問題是不懂自己想要說的是什麼,主角一生都致力於「科學可以解釋一切」而最後他悽苦的在醫院變成植物人,但這樣的劇情恰巧證明了他是對的,因為前頭的不可解釋都是他的夢的一部分,所以這個故事到底想說的是什麼就變得多餘
類型融合不等於雜拼,打著一切是夢,而且還在最後才講,試圖合理化亂拼亂湊更不是創作者負責任的表現,本片就像一次過於冗長的jump scare,鋪陳了很久,也驚嚇到了觀眾,但還沒走出戲院,就只剩下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