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

2019/02/17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她問我會不會吃醋?
我一時答不出來。
會在意她眼睛亂瞄嗎?吃醋的定義是什麼?我們又為什麼會吃醋?
我也要!!!!(Photo by it's me neosiam from Pexels)
  現實治療學派的Glasser認為我們可以控制的只有自己,想控制他人的時候就會產生痛苦,那是做不到的;他認為嬰兒能夠透過哭泣來控制照顧者,獲得溫暖、食物與愛,長大後這慣性仍存在於我們背景印象中,隱微且細緻地想要控制對方─「我會一直傳訊息給他…但他都沒有回…」、「以前去哪裡都一起,這次她卻選擇跟其他人去…」諸如此類的苦惱,都是私心希望對方照著我們的意識流去走,控制對方。
  同樣地,客體關係理論的學者認為我們在兒童時期和主要照顧者的互動影響我們對自己的看法,乃至成人時期的親密關係。若小時候和媽媽(或爸,爺、奶等)習以討愛獲得關注(或好處),往後和親密的朋友也會重複這樣的模式;又也許當孩子討愛屢屢不成功的時候,漸漸覺得是自己不值得被愛。

身為一個男性

  印象中家裡不太有親密的情感經驗,通常我們聊事情,而不是感情;家裡較缺乏情緒交流的事實,隨著年歲增長,我漸漸認定─我的情感需求不會在家中獲得滿足。天生的一股倔強促使自己思考辦法、找尋生活之道。其中一個方法是認定自己屬於追求特殊事物的人 (就是中二啦),專心投入課業,或在朋友之間擔任康樂股長的角色。
  我會吃醋嗎? 也許是覺得我的需求不會有人回應,向石頭投向池塘一樣,只有自己造成的迴響。吃醋的經驗對我來說很陌生。
  我回頭看自己,看過去,一路以來與人互動的點點滴滴,包括持續地走在人跟人的專業工作上,參雜了我的需求─另一個向外尋求親密感的我。
一起玩比較有趣
  部分是天性喜好向外探索(據說上幼稚園的第一天,一下我媽的機車後就頭也不回的跑走了),我在學校喜歡和人互動,建立親密感。小學年紀時下課打躲避球,對方願意把球傳給我(我打得很準);或是會信賴我跑大隊接力的速度;借我的數學習作來抄;或在下課想遊戲讓大家同樂。當年帶大家一起玩遊戲的我,儼然存在於不同的時空,在球場之間,在操場上,在補習班課堂,一直好好地活著。

過去造就今日的我

  過去並不是全然的黑與白,家庭氣氛讓我習於聚焦,嘗試解決問題,形成理性思考─獨立、擅長解決問題的我,適應了考不完的考試,複雜的人際關係,孤獨的情境;或讓朋友們願意信任我、把責任交給我。然而,現在我更有彈性,需要會向身邊的人開口,用更廣的框架看世界,明瞭有太多不是一個人可以面對的;社團的成員曾回饋我說─現在的我比較不像機器人了。
  有趣的是,我們以為長大會改變,但多數的我們其實並不會。我們原本就是「那個我」不能接受或感到驚訝的自己。幾乎每位個案遲早都會問我:「所以跟你談,我會改變嗎?」我說「不太容易。」在他失望的神情下,我接著說:
  「我們都有部份的自己是穩定的,叫做人格;但有部分的自己是可以重新學習的,那是人際經驗。或許以後,你可以運用它來預防困難,發現不同的選擇,給自己多一點寬容和體貼,就足夠了。」
  客體關係理論的學者之一,Winnicott認為父母並不用做到最好,只要夠好(good enough)就行了。做「自己的」父母也是一樣,兒時回憶未必是美好的…但經歷了這一切讓你此時此刻在這裡,成為了你現在的樣子。過去已然成型,但「滋養自己的能力」會隨著年齡、生活越來越豐富,不用完美,只要夠好就可以了。
  至於我會不會吃醋? 好像就沒那麼重要了。
備註
1. 現實治療:基本精神是我們要為自己所選擇去做的事負責,我們可能是我們過去的結果,但卻並不是過去的受害者,除非我們自己選擇如此(引自教育部辭典);源自一位反精神病理化的醫生伯伯(W. Glasser),講話很硬,容易跟個案起爭執。
2. 客體關係理論:強調兒童透過主要照顧者的教化形成對自我及外界的看法(引自教育部辭典),也是市面上多數的心理書籍都會提到童年的原因。
參考資料:
1. 《是你選擇了憂鬱》,William Glasser(2014),商周出版。
2. 《人際歷程取向─整合模式》,Edward Teyber, Faith Holmes McClure著,雙葉書廊。
陳語禮
陳語禮
諮商心理師。期望用貼近生活的方式去說諮商心理學,帶著焦慮和害怕去做想做的事,像是在這裡寫寫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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