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碗] 將軍碗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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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俞隔天下午,送走中午最後一桌客人之後,就迫不及待的想衝出門。
「老闆我出去了!赤哥快點!」
赤瞪了他一眼,轉頭跟軒珞說聲他要出去了,軒珞笑著揮揮手讓他走,他才跟著小俞出門。
小俞邊走邊想不曉得那個賊是什麼三頭六臂……如果是流氓的話,不曉得自己打不打得過他……不過有軒赤在,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小俞想了想,畢竟何觀說不會有什麼危險。
「赤哥,對不起麻煩你了。」小俞轉頭有些抱歉的說,軒赤只搖搖頭沒說什麼。
穿梭在老街的巷子裏,照著前一天的路徑左拐右彎的,小俞走到昨天約好的地點,就看見何觀已經在那裏了。
「小少爺您來了,啊、赤大人也來了,這真是太好了。」何觀看見赤顯得有些開心,「等會兒拿了碗的那位會從那條巷子裏出來,就勞煩二位了,我不太方便在場,容我先行告退。」
指著前方一條巷子,何觀恭謹的彎了彎腰,待赤點點頭,才轉身走進身後的巷裏,一轉眼就消失不見。
「咦?看不出來何先生這把年紀跑得還蠻快的。」小俞有些疑惑,他順著何觀指的地方看去,不過一個轉頭,何觀就跑不見了,還在感嘆何觀這把年紀體力很好的時候,再回頭看那條巷子,一個少年從那條巷子裏飛快的衝出來。
「小穎!!」少年衝出巷子見到小俞跟軒赤,馬上警戒的停下腳步,雙手下意識的緊緊抱著他的書包,左右探看的像是在找什麼人。
小俞愣了一下,原來賊只是個少年,看來大概十三、四歲,從他斜背書包上的字樣看來,是所有名的私校。
少年長得眉清目秀,在看到赤的時候,滿臉緊張的抱著他的書包退了二步,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轉身逃走。
軒赤望著他倒是怔了怔,居然輕輕朝他點頭,像是在跟他打招呼。
小俞不太明白軒赤的反應,只是自己先開了口,「是你拿了婆婆的碗?」
少年一聽馬上臉色發白,更用力的抱緊書包。「……我、我不知道什麼碗。」
「不知道什麼碗你那麼緊張做什麼?小小年紀怎麼能不學好。」小俞皺起眉來罵他,「你知道丟了那個碗婆婆有多傷心嗎?」
少年聽見不學好倒沒什麼反應,但聽到婆婆傷心,臉上出現了些許愧疚,緊張的連嘴唇都白了,像是喃喃自語般細聲開口。「……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讓小穎過橋……」
「不管什麼理由都一樣!拿了人家的東西就是不對,你趕快把東西還給婆婆,跟婆婆道歉。」小俞沒有聽他的理由,只理直氣壯的向前走了一步。
軒赤默默的在一旁看著小俞罵人,他伸手搔搔頭,明白了何觀他們不想得罪人的理由,就算是自己……得罪對方是沒什麼,但肯定日後會給軒雷帶來麻煩。
「把碗還給他們吧,現下河邊肯定亂成一團,不管結果如何將來都不好收拾,要是驚動了冥主,可不是開玩笑的。」軒赤還算客氣的開口,但那少年聽了他的話,皺了皺眉頭,像是有些疑惑。
軒赤想他還太小……大概什麼狀況都不知道,就算跟他講理可能也講不通。
「你要是不把碗還給婆婆,我要去告訴你們學校,通知你父母了!」小俞叉著腰嚴厲的開口,想對國中生來說,這個法子應該最有效。
果然少年一頓,看起來更緊張,軒赤覺得還挺有趣,果然這件事由身為人的小俞來辦是最合適的,以他身為凡人的立場來說,不需要擔心得罪了誰將來不好過這種事。
「……不行,把碗還給她,小穎就會忘記我了。」少年咬了咬牙,轉身就想跑,小俞連忙衝過去一把拉住他,「別想跑!」
軒赤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去幫忙,但那少年身型瘦弱,敵不過小俞每天桿麵條出來的強壯手臂,一把就被拉住。
「你把碗藏在書包裏吧!快拿出來!」小俞伸手去拉他書包的帶子,少年慘白了臉色死命的掙扎。「我才不要!」
拉拉扯扯間,少年書包的帶子經不起這樣的拉扯突地斷開來,沉重的書包被一扯直飛了出去,小俞一時手上沒抓牢,眼睜睜的看著那個書包撞到牆上再掉落地上。
寂靜的巷裏只聽見二個人的抽氣聲,軒赤像在看戲一樣,這時才想起來他好像該去接那個書包……
……軒珞肯定會罵人……
軒赤抓抓頭,覺得有些難辦。
小俞反應比較快,馬上衝了過去,把書包拎起來的時候,從旁邊空隙裏掉出了一個磁碎片。
「啊啊啊啊!完蛋了!」小俞慘叫著,「婆婆一定會更難過啊!」
少年這時才驚醒過來,衝過去奪回書包,蹲在地上把書包打開,顫抖的從裏頭拿出一個用大條手帕包好的東西,放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打開包著的手帕。
我從來沒有當妳是婢,妳對我來說……就像是個家人。
我只願妳能在新的朝代生活下去。
將軍不在……奴婢無以為生。
妳可願為我完成最後的心願?
為我看看這個新的朝代,為我活下去,為我養個孩子,我只有這個心願。
奴婢只要將軍手上那只碗,請將軍贈與奴婢。
那……妳就收著吧。
謝將軍賞賜。
謝……將軍賞賜……
將軍……
……將軍……
一句句話語和思念,隨著被打開的帕巾,在空中飛散而去,小俞似乎還聽見了女子哀淒的啜泣,喚著將軍……將軍……。
軒赤嘆了口氣,小俞呆呆的望著空中,而少年只是臉色蒼白的跪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直到一隻乾淨修長的手從他面前輕輕的將碎片拾起。
「可惜了。」跟那隻手一樣乾淨漂亮的臉上帶著的笑容,看起來十足的惋惜。
少年覺得自己好像認得這個人,卻又不知道他是誰,但那溫和的笑容卻讓他感到安心許多。
「老闆……」小俞看見軒珞,一臉難過的黏過去。「碗破掉了怎麼辦……」
「思念都飛走了,就算黏起來了也沒用啊……」軒珞苦笑著,蹲在少年面前,把掉出來的碎片小心的拈起,好好的放回手帕裏再包起來。
少年沒有阻止他,只是怔怔的看著他的動作。
「就算沒有了這個碗,你的願望還是沒辦法達成,你真的不懂嗎?」軒珞抬起頭來,朝少年笑笑。
少年的肩垮下來,眼淚一下子就滑了下來,大顆大顆的落在地上。「……小穎……小穎才十三歲……我們從出生就在一起了……她不應該死……我們說好要唸同一個高中同一個大學、研究所……再一起出國……」
「沒有應不應該,那就是命。」軒珞伸手抹過少年白皙的臉頰,「你拿了這個碗,只是拖了時間,讓她誤了時辰重新投胎,這是你要的嗎?」
少年怔怔的搖搖頭,「我只是……我不知道怎麼做到的……我想著小穎……作了個夢,夢到我站在三生石邊,忘川河畔……一個老婆婆拿著這個碗,給每個人喝了湯過橋,我看見小穎就在隊伍裏……我不想她喝了湯忘記我……所以搶了碗就跑,不知道為什麼也沒人來追我,我……我以為是夢……但是醒來,這個碗就在我手上……對不起……」
「你該道歉的不是我。」軒珞把那個碎碗抱在懷裏,「你失去了十三年的情感很令人難過,但你毀掉的是一千三百多年的思念,不是道歉回得來的。」
少年一聽,眼淚又掉了下來。「……那怎麼辦……怎麼辦……」
「不怎麼辦,好好認真過你的日子,終有一天你會知道你落入塵世的目的,好好的完成你的任務,若有機會回到忘川,再向她道歉吧。」軒珞拍拍他的肩,站起身來示意小俞和軒赤跟他回去。
倒是小俞看著少年跪坐在地上哭,猶豫了好一陣子,總覺得自己也有責任,沒辦法就這樣把他扔在這裏,「老闆,我送那孩子回家吧,畢竟碗也是因為我跟他拉扯才破掉的。」
軒珞轉頭望著小俞,無奈的笑著點頭,「去吧。」
看著小俞回身去安慰那個孩子,軒珞只輕嘆了口氣,往店裏的方向走。
軒赤望著他手上抱著的碎片,「有救嗎?」
「那些思念是回不來了,我想至少把碗黏起來,但這碗是沒辦法在忘川用了。」軒珞無奈的望著手上的布包。
軒赤也沒有再問,兩個人沉默的回到店裏,一拉開店門就見軒應坐在那裏,像是等了一陣子,見他們進來只朝軒珞伸出手。「給我。」
軒珞趕忙把手上的碎片交給他,「你有辦法?」
「應該沒有吧。」軒應回答著,卻打開手帕拿起了碎片,一片片仔細看著。
軒珞也習慣了他的反應,安靜的等他把每一片都拿起來看過,看著軒應把手掌覆在那些碎片上,豔藍色的水從他的掌心湧了出來,包裹著那些碎片形成一個半透明的藍色水球。
軒珞彎下腰去看那個美麗的水球,安靜的笑望著裏面的白磁碎片緩慢飄動在水裏。
等到水流散去的時候,一個完整的碗已經在軒應的手裏。
軒珞開心的小心接過,仔細的檢視著,白磁碗上果真繪著冬梅月影,那個小小的缺口就在月兒邊上,碗身只殘留著極細的裂痕,像是一條灰色的線,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
「沒有用了。」軒應淡淡的開口。
「我知道,但至少還能給她做個紀念。」軒珞見他一直在把玩那只碗,似乎在思考些什麼,於是轉身先去做晚上的準備。
軒珞笑著去包餃子,至少他很高興軒應會主動想幫忙,他一向不愛自己管閒事。
小俞直到下午開始忙之前才衝回店裏,「老闆對不起!」
軒珞搖搖頭表示不介意,「那孩子送回家了?」
「嗯,有點遠的路呢,連張悠遊卡也沒帶,問是不是搭計程車來的也說不是,真不知道那孩子自己怎麼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的。」小俞說完,又想起剛剛巷子裏發生的事跟那孩子說的話,從他作那個意外有真實感的夢開始,就一直在發生很多不可思議的事。
小俞抬頭看看軒珞,嚴格說起來好像從他來到這裏開始,就常遇到怪事,他神經一向很粗,想不通的事他多半就丟了不想,但其實要是把他在店裏遇過的事告訴別人,別人應該會說這家店一定哪裏有問題,叫他換個地方工作之類的。
小俞歪著腦袋想了半晌,雖說遇到很多怪事,但也不全然是壞事,他喜歡軒珞,他覺得沒有比軒珞更好的老闆了,雖然他常常被軒應欺負,但是軒應也從來沒有真的打重過,而儘管軒赤很兇,卻也不曾兇到他會恐懼害怕,平常與其待在他那個租屋處,他更喜歡待在店裏,跟他們在一起的感覺就像跟家人相處一樣,彷彿自己多了許多哥哥,讓他每天都很快樂,這是他回老家的時候感受不到的。
想起老家,小俞的思考停頓了一下,又想如果自己這麼喜歡他們,那就算他們都很奇怪,自己老是碰到怪事好像也沒什麼,人生總是要有點刺激才有趣。
小俞點點頭,自己在心裏下了結論,也沒有再說什麼,認真的開始工作。
軒珞好笑的望了小俞一眼,隨即又有些困擾般的苦笑了下,緊接著的忙碌很快就讓他無暇多想了。
今天的客人特別多,一直忙到快十點店裏還有夜歸的客人在。
軒珞讓小俞先回去,跟軒赤兩個人把店裏清理過才上樓去,回房前又忍不住先去開軒應的房門。
屋裏一樣冷颼颼的,總是窩在床上的人今天難得的不在床上,軒珞側頭望去,軒應身體朝外的坐在窗檯上,高大的身體得彎著腰才能不頂到窗頂,雙手撐在窄小的窗檯邊,身旁放著那只碗,裏頭盛了八分滿的水,在月光下顯得閃閃發亮。
意識到那閃亮的波紋是月光反射的同時,軒珞才發現窗外的路燈全部都熄了,不曉得是壞了,還是這傢伙搞壞的,軒珞苦笑著走到他窗邊,把臉貼在他寬廣的背上,「在曬月光?」
「嗯。」軒應隨口應了聲當作回答,許久才回頭來望著他,「要不要看月亮?今兒個剛好滿月。」
「好呀,下樓走走?」軒珞笑著回答,「要不要帶點點心。」
「不用了,從這兒走吧。」軒應難得的笑,抬起手臂攬在他腰上,把他從窗口拖了出去,軒珞在尖叫之前趕緊伸手環住他的頸子,正想叫他小心那只碗的時候,軒應已經用空著的手撈起碗,抱著他從窗口滑了出去,就這麼飛到屋頂上。
要是平常,軒珞肯定先把他罵一頓再說,但是看軒應難得很有興致的模樣,又想起這幾天他都是一幅很落寞的情緒,難得有心情想看月亮,也就隨他去了。
軒應見他沒罵人,心情格外的好,坐在屋頂上把軒珞按在腿上,把那只碗塞進他手裏,「拿著。」
軒珞怕水灑出去,小心翼翼的抱著那個碗,好奇的問,「我拿著會比較好嗎?」
「嗯,多少給它點靈氣,也許之後還會有用處。」軒應單手環著他的腰,一手撐在屋瓦上,望著夜空上偌大的月亮。
老街上像他們家這樣磚瓦屋頂的房子已經不多了,但相較這個大城市的其他地方,仍然算得上多,放眼望過去還看得見四、五家紅磚瓦頂,那幾家的老人家都還在,也因此保留著這樣傳統的房子。
幾年前有建設公司來談過要整地重建,老街裏的自治會反對,幾年內來過出高價的商人,來過流氓也來過政府的人,但沒有一個人過得了曾奶奶這一關,最後都讓曾奶奶客氣的請走,沒有再回來過,因此老街得以保存這樣美好的風景。
軒珞窩在軒應懷裏,抱著那只碗看著月亮,「原來路燈熄了就看得見這麼亮的月呀……」
「也不知道你們人類晚上不睡覺還弄得跟白天一樣亮做什麼。」軒應冷哼了聲。
軒珞笑了出來,「天黑很難做事呀,總不能跟古人一樣,入夜就點油燈火把吧。」
「不老在提倡什麼環保?真要環保就關了燈火點油燈不就好了,又不是真的看不見。」軒應不以為然的回答。
「……現代人有現代人的想法嘛,有電很方便的。」軒珞只是笑笑,沒有多加解釋,他想軒應懂,只是懂不見得要喜歡或接受而已。
軒珞望著過於明亮的月,想起軒應說起過廣寒宮裏月娘的故事,有些好奇的問。「應,你說過月娘的事,沒提過月兔,廣寒宮裏真有月兔?」
「有呀,可不像隔壁文具店小鬼手上拿著的童書裏,畫得那麼雪白嬌小又可愛,那傢伙人高馬大,也不知道月娘怎麼養的,性子跟赤差不多火爆,一見面兩個就打起來了,後來不打不相識,成了個拜把的兄弟。」軒應一臉不屑的說著。
「咦?真的?赤跟月兔是拜把兄弟?」軒珞睜著眼睛望著軒應。
「是呀,每回赤跟你吵架就離家出走到廣寒宮去,一點創意也沒有。」軒應好笑的說。
軒珞有些訝異,原來軒赤是會跟『他』吵架的,但他沒有說出口,一說出口大概又要鬧得不開心了,難得軒應開心,還是不要多說的好。
但軒應或許是意識到他沒接話是為什麼,也沒有再說下去,皎潔的月光下兩個人安靜了好一陣子沒有交談。
「應……」過了好一陣子,軒珞才開了口,神情有些苦惱,「小俞那孩子……有點難辦。」
「誰叫你要收留他,當初就跟你說過的。」軒應不置可否的回答。
「總是個緣份……要是不收留他,也是會換個人來的,能待在這個家的人可不多。」軒珞嘆了口氣,「這孩子把我們當成家人了,將來他的麻煩會越來越多的。」
軒應笑了起來,大概是想起什麼,卻停頓了會兒沒有說出口,軒珞盯著他半天,軒應才回答,「反正你寵物都這麼多了,哪還差一個,那傢伙是笨了點,但將來會有用處的,留下來也沒什麼不好。」
軒珞想抗議這種說法,畢竟小俞是個人,但想想自家裏除了自己以外的都是些神怪,大概也不會覺得人類哪裏比他們有用,於是只沉默了會兒又嘆了口氣。
「也只能順其自然了。」軒珞有些苦惱的開口。
「你……」軒應只講了個字就停了下來。
你當初也這麼說……最後香苓跟在身邊,赤也留下了,老說叫雷別跟著卻也沒趕他,到最後不全留在你身邊了……
軒珞見他只說了一個字就停了下來,忍不住抬頭望去,軒應的神情看起來溫柔,但卻哀傷而落寞。
「……應……」軒珞皺起眉,在軒應低頭望向他的時候,仰起頭來把唇貼了上去。
別這種神情……
……至少別在我面前……
軒珞的嘆息很輕的落在彼此的唇間,再度緊密貼合的唇讓他們都沒有再去想更多其他事。
他們都知道在擁抱彼此的時候,只要想著對方,用力的懷抱著對方就好,不管再怎麼各懷心思,在此時一點也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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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湯在儀隊發放早餐後去找了管理器材的品哲學長。雖然他不知道黑痞到底是想要怎樣,想到黑痞被稱為「儀隊終結者」,小湯也是會有所擔心,害怕自己真的成為黑痞用來摧毀儀隊的工具,但他心裏又有反利用的念頭,如果能藉著黑痞增進自己的能力,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小湯真覺得黑痞形容他是双面刃,或許真是如此。那就讓自己成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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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湯站在余昭誠阮信隆及黑痞身邊,其他友人紛紛靠近,詢問著小湯是他們家新增的成員嘛。他們說著小湯是黑痞帶來的學弟,阮信隆忽然意識到他們把小湯當成黑痞同年,竟然忘了小湯是未滿十八歲。「你打電話跟你爸說一聲,你來水布會迎新的事。雖然現在這樣的聚會,未滿十八歲也是可以參加,不過最好跟你家長說一聲。」阮信隆說
*角色屬於原作,OOC屬於我 千切豹馬 你牽著紅髮紅眼小男孩走在百貨公司裡,他臉和國際選手千切豹馬的長相一個模樣刻出來。 沒錯,小男孩就是千切的孩子,則你是他的母親,你並沒有帶球跑路,只是你帶著孩子出遊玩,因為你跟其他好姐妹提議說“我們幾個帶著孩子出遊玩,再把家裡東西全部都帶走
這夜史亞治發著高燒, 渾身火一般的烤著他的身子. 卻突然感到額頭一陣涼爽, 某人餵牠喝下清涼的甜水. 又過了不知多久, 他感覺到他全身一絲不掛, 先是被擦洗的乾乾淨淨, 之後又似乎被扎很多針, 又被拔了罐. 在他昏昏沉沉的睡著不知多少時間後, 他睜開他的眼睛看到了她. 那時的她是個16歲左右的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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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周處除三害, 想起兒時搬家前的小玩伴。 大我一屆, 國中時聽說他變成“大哥” 校園偶爾碰到僅以眼神示意。 有天看著他坐輪椅上學, 手部包紮著,看起來傷得不輕。 輾轉得知,打群架時 一把刀朝他跟班小弟頭部揮來 他毫不猶豫用手去擋…… 在家休養好幾個月。 聽說他沒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