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叛繆斯:黛芬與凱洛-性別凝視

2019/10/08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反叛繆斯:黛芬與凱洛》是凱洛的孫女卡利斯托麥克納爾蒂接手凱洛而完成的紀錄片
  凱洛盧索帕洛(Carole Roussopoulos)的孫女,卡利斯托麥克納爾蒂(Callisto MCNULTY)接手凱洛而完成的紀錄片《反叛繆斯:黛芬與凱洛》將主題聚焦在性別凝視的觀點作為敘事核心,批判了電影業界中男性霸權文化的惺惺作態,同時又加入了黛芬賽麗格(Delphine Seyrig)和凱洛盧索帕洛彼此相識、合作共同對抗男性霸權的往事,再輔以60年代後,女性運動浪潮的社會活動。以多層敘事結構建構《反叛繆斯:黛芬與凱洛》,不只呈現一段女性抗爭史,亦大力的抨擊男性電影工作者的醜態。
黛芬與凱洛曾一同攜手完成一系列反抗、嘲諷男性霸權的作品,包括1967年的《人渣宣言》
  自電影誕生以來,各國主導電影的主要工作者,幾乎都以男性為主。當時電影中的女性角色,多半是作為襯托男性角色的聰明優越,或是為了勾引、取悅男性角色或男性觀眾而存在的。
  在《反叛繆斯:黛芬與凱洛》的一開場,卡利斯托麥克納爾蒂便揭示男性美食評論家在節目上公開嘲笑女性雖然每天在家煮菜,卻不見得成為一名好廚師。雖然後文詳細解釋女性沒有藉由煮菜賺錢的壓力之故,卻難以掩飾男性視角下女性樣貌。
  卡利斯托麥克納爾蒂在片中更舉了其他例子。比如在楚浮(François Roland Truffaut)1968年作品的《偷吻》裡的女性形象,全然是楚浮透過電影呈現男性想像中的女性樣貌,以及在《反叛繆斯:黛芬與凱洛》中剪入不少《美麗噤聲》的片段,呈現男性為主的電影業界如何以各種方式物化、包裝女性,不只是身材上的修飾,連臉部五官也被斤斤計較,更不用說黑人女性要成為演員充滿了困難。這樣無視女性本身的樣貌,而需要藉由改造女性以滿足男性的行為,全然便是男性視域下對女性的要求。不僅如此,當時的男性認為女性多半智能低下,難以操作複雜的攝影機,其心態充滿歧視意味。
《偷吻》片中的女性,全然是男性想像中女性樣貌的呈現
  透過卡利斯托麥克納爾蒂的影像呈現下,男性為女性設下了男性視角下的標準和規範,女演員必須在達到「標準」的狀態下,滿足並討好所有的男性。這樣的年代與工作環境,電影業界無疑是男性霸權的象徵,他們以各種不同方式或手段,將女性做為工具來使用,使其成為男性視域下的犧牲品。
  1975年女性解放運動達到高峰,女性開始爭取包括性自主及墮胎自主權等身體自主。電影業界開始有更多女性導演拍攝電影,很早便有女性自覺的黛芬賽麗格便拍攝了香妲艾克曼(Chantal Akerman)的《珍妮德爾曼》,片中讓家庭主婦展現出更貼近現實的狀態,家庭主婦乏味、瑣碎,極其在家中飽受煎熬的心理呈現,打破了男性對家庭主婦的美好想像,完成了一次女性在影像上的革命與解放。而凱洛也開始拿起攝影機作為她的武器,和黛芬一同拍攝了一系列嘲諷、反擊男性霸權的作品,其中便包括了1967年的《人渣宣言》及1981年黛芬賽麗格執導的《美麗噤聲》。
《反叛繆斯:黛芬與凱洛》剪入不少《美麗噤聲》對女演員的採訪片段,其中亦包含柏格曼的繆思女神麗芙烏曼
  隨著女性主義運動的活躍和保守思想的逐漸解放,女性在職場上的權益逐漸受到重視,電影裡的女性不再是僅受家庭格局的家庭主婦,逐漸成為公司部門主管甚至老闆。以好萊塢為例,1988年的《終極警探》中邦妮貝德莉亞(Bonnie Bedelia)在片中雖然戲分不多,卻是任職主管的女性、珊卓布拉克(Sandra Bullock)在1993年的《超級戰警》裡飾演一名警督等。
  現今世界各地的電影業界對女性的尊重程度,隨著時代有了大幅改善。然而依舊有性別酬勞不均的現象,及不乏男性導演以男性視角凝視女性的影像呈現方式,如今年的《復仇者聯盟:終局之戰》裡,羅素兄弟(Russo Brothers)幾乎是以俯角拍攝伊莉莎白歐森(Elizabeth Olsen)乳溝的方式意淫女性、近年來發起的#metoo活動,都體現出女性電影工作者需要獲得尊重的一面。而卡利斯托麥克納爾蒂的《反叛繆斯:黛芬與凱洛》,似乎又能與之產生共鳴,她以各種不同的角度,抨擊男性凝視女性下的歧視醜態,猶如一記耳光,重重的打在眾多男性電影工作者的臉上,實在腥辣無比。
以上劇照取自imd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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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文翼
劉文翼
東吳大學文學博士及兼任講師,教授影視美學通識課程。目前以筆名劉文翼撰寫電影評論,並經營「劉文翼」網站及粉絲團,擅長以電影色彩學、電影符號學或電影敘事解構電影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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