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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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時候,一整個學年能忙活的事情其實也不這麼多,運動會就是一個能夠將大夥兒集結起來一起做些什麼的時刻。
當時整個學年的男生都將這類型的班級競賽當作是一種特別能展現個人能力及魅力的大好機會。魏邵陽也不例外。宣布籃球賽上場名單時,大呼小叫地奔到我跟前“葉辰,讓你見識我迷人風采的時候到了,下禮拜妳必須得給我到場”當時我為了下節課的數學小考煩都煩死了,那三角函數都熬了大半夜還是沒搞懂到底是怎麼運作的,隨口就答應了下“好啦,可以滾了。我肯定到,還幫你做個大型LED名牌行了吧。”
但當運動會的賽程表出來的時候,我下意識地尋找范辰星的賽程,他個高,不像大多男孩子喜歡籃球這種衝撞型的運動,他愛排球多點。本來也想要追著他的腳步,報個排球賽什麼的,多點時間能夠相處,但無奈不管怎麼練,這球就是不在我的掌控範圍內,為了練球,手腕下方兩公分處因為微血管破裂腫了個小包,我看著那小包痛苦地想像若是一不小心有個什麼尖銳的東西碰著了,肯定成為一個不忍直視的殘忍畫面,體育老師說這是用力過度,排球是不能這樣打的,看來妳不是打排球的料,好好練練再來。忍痛放棄後為了彰顯我還有些能耐,為班級運動會項目有貢獻,我特意選了個好手好腳就可以參與的項目——大隊接力,報名時魏邵陽斜眼睨了我“妳可不要一開跑在全校人面前摔跤,摔跤不打緊,別連累了班級榮譽,大隊接力項目可是佔比挺高的。”我一水瓶扔了過去,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魏邵陽就是個烏鴉嘴。
開跑前我是信心滿滿,但一看到操場旁圍滿了高一高二高三黑嘛嘛的人群,我一下子慌了,開始在腦海中想像各種摔跤的畫面,這一想不得了,握著接力棒的手開始猛冒手汗,滿腦子的胡思亂想讓我錯失了起跑時機,看著一竿子人都往前在老遠的距離我更加慌張,一起跑左腳拌了右腳,才剛跑出了幾十公尺吧,立馬上演撲街戲碼,這一摔還不輕,別人跌倒了可以拍拍屁股繼續趕上,我這一摔拐了腳還擦破了膝蓋,痛得怎麼樣也起不了身。
於是籃球賽沒看到,排球賽沒趕著,一個人懊悔地待在保健室,想到等會兒會到教室,看見一班人輸掉班級榮譽競賽的落寞,真的想不到該用什麼表情面對大家,特別是范辰星,這下他肯定更看不起我,覺得我特別笨,根本不能跟他是一個層次的,心一酸只能開始掉淚,因為實在太丟臉了。
“欸我就說嘛,讓你不要報比賽,看吧,就知道妳會跌倒”魏邵陽嘻嘻哈哈帶著一排養樂多,插滿了吸管遞來 “怎麼辦,害了大家,而且他肯定又更討厭我了”“誰討厭你?”“還有誰,范辰星” 魏邵陽給了我一個白眼“隨便你,愛喝不喝,你就摔死活該,死了他也不會心疼” 我覺得莫名其妙,已經夠難過了,這個人不安慰我還雪上加霜。“我就是覺得他會心疼!他肯定會!肯定”實在氣不過我衝著魏邵陽喊“你就想吧!有種你就告白,看他會不會拒絕你!”“我就去!就去!”“被拒絕了就不要回來哭”“我就是哭死了也不會告訴你”
回憶起那時候的我們,能夠為了小事臉紅耳赤地爭吵不休,半天不止,只為吵出個輸贏。隨著年歲漸長,我們學會了受了多少委屈都不能吭聲,因為成熟的大人得需要學會忍受、妥協、放手而後繼續向前。現在的我是不是能夠借點那時候的勇敢,拼了命想要珍惜的事情,最後事與願違時也能夠坦然一笑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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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麼呢?那麼出神。」魏邵洋從外頭回到了辦公室,從他滿身大汗的狼狽樣看得出來外頭的太陽不是普通毒辣。   「沒什麼,就覺得突然沒什麼可以繞著打轉的生活,好像有點無趣是不是」說完這句話突然覺得自己肯定被下了什麼蠱,怎麼好像就有種被虐的傾向。  
高一下那年,我跟他被分配到同一個外掃區。我想他那時應該很懊惱吧,因為同一組的我,總是踏著鐘聲到校的,早自習的前10分鐘,裝模作樣地拿了掃除用具其實外掃時間也就結束了。   有天他終究是受不了了,「欸,你能不能負責點。」我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嚇著了,突然覺得特委屈,一下子就紅了眼眶,看起來沒骨氣極了。
「您播的電話正在通話中——」最後一次了,果然還是如此。我和他之間,永遠都在各自錯過中度過,也或許,從來沒有錯過這件事,從來,都只是我單方面的等待,等待他下課、等待他下班、等待他從各種聚會後歸來。曾經我期待未來,但這個未來似乎總是不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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