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不斷起霧的感情溫差

冷熱溫差極大的物理狀態，都會起霧，包括愛情。

寒冬，車內一開暖氣，窗玻璃就起霧；清晨，用力呼出熱氣，空氣就起霧；打開熱騰騰的泡麵，眼鏡就起霧；霧，就這樣，在眼前，織成一張水墨畫。

我和他，也許出生的日期，剛好是冬天和夏天。
每一句對話，都充滿溫差，在溝通的鏡面，不斷起霧。

想來，當初在一起，會不會是誤會一場呢？！

只是，這世代許多新款的冷暖氣機都有恆溫自動控制，為什麼戀人常找不到情緒溫度平衡感呢？

他，想念我嗎？應該不是吧？只是習慣。
他習慣以自己的模式，對待我……我，大概也是這樣對他。

分手後，他不曾間斷的電話、簡訊和網路通訊，我很少拒絕；對待舊戀人，我向來和善，不過是一段不順遂的情感過程，又不是敵人。

只是他的每通訊息，依然在我最不願意被干擾或被吵醒的酒吧打烊後，那是我決定分手的主原，即使工作作息日夜顛倒的我，都無法承受約會總在天光方亮時。

我同意，偶爾喝醉可泯千愁，讓一切不順意遺忘在腦後，我說的是，偶爾。對於喝酒的態度，我寧可歡暢，不願苦酌。只是我對他說的一字一句，似乎沒進入他的耳中，或沒有進入他的國度。

這些日子，他寒暄的內容，一樣有一字沒一句，說著，今天去喝酒遇到了誰；朋友好好笑，竟然因為泡麵沒加蛋和老婆吵架了；誰和誰鬧起彆扭；我換了工作了喔，公司有辣妹喔，好可愛的女生……我笑說，那麼快去追吧，不要錯過了。他說，再看看吧。真正喜歡，就要努力啊。我回應。

就像對待一個充滿孩子氣的大人或一個長不大的老小孩，有空時候，我會回應，聊聊天；忙了，身不由己；一疲勞，就懶得理會訊息。

兩個人，還是各自在冬天和夏天的軌道裡，充滿溫差的運行。

那年住在上海。

我說：「上海好冷，現在一度。」
他說：「我在國外念書時，零下二十度都不怕。」
我說：「濕冷和乾冷是不一樣的，冷，不是看溫度，是看溼度。」
他說：「反正我不怕冷。」

這年我住在高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