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2000年初我進入某周刊做財經記者開始,我嘅寫字生涯正準備踏入第十八個年頭。究竟我會點評價呢十幾年嘅揸筆日子呢?
記者嘅生涯,係為理想(儘管我入行當時只不過係為搵食);
政治助理嘅生涯,係為實踐(我嘅major係political science);
Corp Comm, IR, PR生涯,係為錢(都唔係全部為錢,公司option我都收);
翻譯嘅生涯,係因為我已經唔撚care,我想要life多於survive。
當日入行做記者,最初(頭兩三日)真係無諗過會做到乜嘢出樣,都係當打份工。我有幸跟到兩三個當年行內有名嘅阿姐,佢哋改變咗我嘅想法。佢哋教識我點跑新聞;點樣解讀啲吹水CEO同
財經演員嘅廢話;點樣盡量唔好同其他行家「駁稿」;點樣同公關保持距離之餘,又要打好關係;更重要嘅係,佢哋令我認識到好多財經界同傳媒業界嘅人;呢啲對我日後嘅事業都有莫大裨益。
最起碼,因為佢哋嘅教導,嗰幾年嘅日子,我好好醜醜都親手發掘過少數獨家新聞;最起碼我唔使抄新聞;最起碼我寫稿從未試過copy and paste公關稿。
做議員助理,係想圓自己嘅夢:學以致用,同埋親手做一次選舉工程。結果係入到行,親手run過兼贏過campaign(仲唔只一個),然後失望咁離開。只能講句,香港政治就好似一個先天殘障嘅侏儒孤兒,形勢比人強,為生存計只能風吹邊面就向邊面倒。喺呢行嘅短短日子裡面,我見盡無數嘅香港政客同掹車邊香港政客,但我從來未見過一個擁有獨立思想同腰骨嘅香港政客。
香港政圈令我覺得脊椎矯形醫療喺香港應該大有可為。
做Corp Comm係一份好有虛榮感嘅工作;起碼我嘅卡片title話俾我知,我係上市公司高層。但實質上嘅職能同議員助理無分別:我都係人哋個跟班(好遺憾
我死鬼老豆係啱嘅)。雖然話係跟班,但呢段日子我都見識到唔少嘢。我參與過
年報嘅製作、我參與過M&A、我參與過due diligence、我終於了解到,只要你有能擁有一間上市公司,那怕你間公司不事生產,你作為大股東,都只會有賺冇蝕,萬大事都有一眾小股民幫你抆屎;最美麗嘅係,佢哋幫你抆完都未必知發生咩事。
我終於知道,成功未必需苦幹,亦未必需父幹,但一定要有運;才能只係末節,a plus not a must。
公關,係一份考驗你做契弟嘅能力嘅工作。
PR工作係一塊照妖鏡,邊個真心對你好,邊個只係當你酒肉朋友,呢份工照清楚晒。以前做記者嗰陣,好多PR無論係in house定agency都對我好好,過年過節噓寒問暖、飯局不斷、抽獎必中。當我進入account servicing呢個位置之後,一切逆轉;同一班人,另一副嘴臉。呢份工作令我知道,呢個世界冇乜嘢係可以調返轉頭嘅;呢份工作令我知道,某龍頭IT公司同韓國某大電子集團嘅香港分公司都係充斥著仆街同陷家剷嘅地方;呢份工作令我知道,友誼係絕對經唔起考驗嘅。
喺呢段期間,我失去咗兩個相識多年嘅朋友;我衷心希望,佢哋得到嘅利益,無論點樣去衡量都好,都係大到值得出賣我呢個朋友。
至於翻譯,其實我一直都冇將個焦點放喺呢份工作上面。我嚟德國,想要嘅係生活,唔係活著;呢份工作嘅真正目的,就係令我可以有彈藥做一啲自己真正想做嘅嘢。
例如:我最近讀緊
LPIC,我希望學成後可以轉跑道(頭盔:千其唔好將德國嘅IT工作同香港比照,只會令你更自悲)。
Life is like a box of chocolates. You never know what you’re gonna get.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