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總會想辦法到傳統市場來上一碗米粉湯,吃的是一種回憶的滋味。大學在台北求學,對於台北的物價百般不習慣,最後總會窩在傳統市場來上一碗米粉湯。記得第一次看到米粉湯端到我的面前時我充滿詫異,肥肥胖胖的卻又不似米苔目,吃起來毫無彈性,湯頭帶點說不上來的微酸,而且往往跟油豆腐煮成一大鍋,與南部細雨髮絲的米粉完全不同。我並不喜歡台北米粉湯的滋味,但初入職場在台北工作時,習慣吃傳統早餐的我無法習慣於西式餐點,又對台北的飯糰口味覺得無法忍受,最後又妥協於去傳統市場吃起米粉湯,寧可提早半小時出門來一碗暖胃。
在台北吃著米粉湯,吃著一種回憶,吃著一種說不上來的滿足,吃著一種莫名其妙的喜歡卻又不喜歡,吃著一種熟悉與思念,吃著一種許多第一次的印象深刻。
南返已過數年,每每回到台北,總是會想再喝上一碗米粉湯,說不上來自己已經愛上台北米粉湯的滋味,但吃完總會洋溢著某種說不上來的滿足。偶爾配上一盤小菜,鹹鹹的醬油是南部口味永遠無法習慣的「死鹹」,少了醬油帶點糖的回韻回甘。不禁想到上回朋友從台北來高雄,等到他回去時突然想到沒帶他去吃有名的雞排,推薦著南部口味的雞排好吃,特別開玩笑地說醃製的醬料吃起來有甜甜幸福的滋味,還告訴他台北何處也有分店。朋友聽到甜甜的滋味笑著帶點慌張說著不敢領教,而我也難忘在高雄與他午餐時,他喝了一口湯馬上詭異地看著我說是甜的,而我困惑地喝了一口覺得口味正常美味。我騎著機車帶著他到處吃些高雄小吃,他說著好吃卻也感覺著有種說不上來的習慣,如果再加上點特別的回憶,是否與我來上一碗台北米粉湯有著某種共通卻有不同的相似?
終究還是比較喜歡高雄的口味,但只要回到台北,總是得來上一碗台北米粉湯,喝上那一口說不出的微微酸楚,吃上一口小菜搭著死鹹的醬油,再搭上一個人獨自坐在麵攤前的感覺。
我回台北了。那些年,那些小小的日子,第一次離家,第一次外宿,第一次工作。一口又一口說不上來的滋味,一口又一口說不上來的習慣,一口又一口說不上來的喜歡,但總是確定是一口又一口的滿足。
我回台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