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戀愛臨停處臨停 6

閱讀時間約 11 分鐘
「妳要吃嗎?」綱的小手握著一支淺藍色的冰棒,往珊珊的臉湊過來。
珊珊搖搖頭說:「不要!媽媽說不能吃別人吃過的東西,會有傳染病。」
「傳染病?那是什麼?」綱又縮手,愉快地舔著冰棒。
珊珊聳聳肩膀,伸手去拿綱手中的冰棒,舔了幾口。
「好吃吧!」綱舔舔嘴唇,站起身。
「好甜。」珊珊吃著手上的冰棒,隨著綱站起來。
綱牽著珊珊的小手,走在田埂上,和煦的太陽包裹著他倆,風兒從稻田的東邊吹起,撫摸他倆稚嫩的皮膚,吹往西方。
「綱哥哥你家到底住哪裡?你告訴我,我可以去找你玩。」
「我沒有家。」綱將吃完的冰棒棍插進田埂上的泥土裡,「我愛上哪兒就上哪兒。」他又牽起珊珊的手。
「真好!我也不想回家。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
「我要去荷蘭。」綱指向遠方,「那個地方很遠喲!去了就不會再回來了。」。
「荷蘭?」珊珊的小腦袋想著這個地名。
「對,我是荷蘭人喲!」綱的腳步停了下來,蹲在田埂旁,觀察一隻小青蛙。他輕巧地跳進田裡,一把抓住那隻青蛙,高舉手掌裡的青蛙,湊到珊珊的面前,「看!青蛙!」。
青蛙的腿不停地在掙扎。
「我也要抓青蛙!」珊珊說。
「那你跳下來呀!」綱抓著珊珊的手,珊珊蹲著,再往下跳。
珊珊在往下跳的瞬間,消失了。
整個稻田裡,只剩下綱錯愕的眼,向外搜尋。他遺忘了手中的青蛙,爬上田埂,奔跑,喊叫著:「珊珊!」。
這是夢。
從火車座椅上醒來的綱,心臟跳得十分快速,他抬頭,看著車廂門上的電子跑馬燈,跑過一個個地名。
烏日,現在才到烏日。窗戶外完全是一片漆黑,偶爾才閃過一點零星燈光。
綱閉上眼睛,又陷入了睡夢之中。
火車慢慢的靠站,綱隨著人群下車,走出車站,在車站附近的租車行,租了一輛機車,往市區裡騎,騎進巷子,在巷子裡的一棟舊式五層樓公寓前停下來。
綱按了一下對講機上的門鈴。
「誰呀?」對講機發出聲音。
「綱。」
爬上二樓,紅色鐵門已經開了一個縫。綱走進客廳,看見母親賣豬肉的丈夫正打開電鍋,挖了一碗稀飯。
「媽呢?」綱問。
「在房間裡。」
綱走進房間,母親憔悴瘦弱的身體正彎著腰緩慢的咳著痰。他走上前輕輕撫摸著母親的背。
他看著母親呆滯的眼神,絲毫沒感覺到他來看她了。
綱從不開口問她丈夫她的情況。只是看著她,每個月下高雄來陪陪她。
他不能替她痛。
不過他明白,未來的某一天,他必定也會遭受到老去或疾病的苦痛。綱捧著母親的丈夫遞給他的稀飯,一點一滴的餵著他的母親。
綱想告訴她,他要去荷蘭了。
曾經,帶她去荷蘭找他是綱的一個夢想。然而,這個夢,卻隨著她與豬肉攤老闆的喜宴以及她乳房裡的腫瘤成了真正的夢。
也許他真的沒有家,綱想,他愛母親、愛春梅、愛小南、愛珊珊,愛這片土地上每一個與他有關係的人與事物。但是,綱卻感到他的生命仍有缺口,仍是空虛的。有時候,他想,或許去了荷蘭,人生就會擁有不一樣的景緻了吧!
而聰明的綱明白,這或許也是他逃避的入口。
愛太沉重了。寧可一個人活在異鄉。
最終小南還是妥協了,他沒有打給綱。
我跟冷君進去病房的時候,珊珊已經熟睡。小南說,她的左小腿剛好被摩托車撞上,造成開放性骨折,肚子裡的孩子也因為母體強力摔到地面而流產,全身上下還有大大小小的擦傷與挫傷。所幸沒有造成永久性的傷害。
「要跟她的家人聯絡嗎?」冷君問。
「珊珊從大學開始,除了父親每個月會寄幾千塊的生活費以及負擔學費之外,她幾乎跟家裡的人斷絕來往了。」
「所以?」我說:「我們不必告訴她的父母?」
小南點點頭說道:「我會負責她的一切。」。
我很想尊重小南的決定,可是,我的心好難過,小南何必將責任一肩扛起呢?
「小南。」我很想說一些什麼,但我感到十分無力。
「怎樣?」小南的雙眼顯露出疲憊。
我搖搖頭說:「你看起來好累,要不要先睡一下?」。
躺在簡單型沙發的小南,很快就睡著了,他清瘦的臉龐已經冒出細細的鬍渣。冷君下午的討論課每堂必點名,就先回學校去了。整個房間只剩下我是清醒的。
我翻著補習班的講義,床上的珊珊似乎睡醒了,掙扎著要起床。
「小月。」珊珊虛弱地叫了我的名字。
「妳醒啦。」我已放下手中的講義,走到她的身邊,「感覺還好吧?」。
「嗯。」珊珊悶哼一聲又說:「我想上廁所。」她拉開棉被,整個左小腿已裹上石膏。
「等等。」我輕跑到走廊的護士站,向她們拿了輪椅,推到珊珊的病床邊,扶著她緩慢的下床,坐到輪椅上,推到廁所。
「不好意思,要妳幫忙。」珊珊紅著臉。
我將點滴掛到廁所牆上的掛勾,笑說:「這沒什麼。」。
將珊珊扶上病床時,小南仍躺在一旁熟睡。
「抱歉,要你們照顧我。」珊珊紅了眼眶,在病床上躺下。
「這沒什麼。」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珊珊,不自覺的又說了一遍。
「小時候我沒有朋友。」珊珊的聲音很微弱,「也不知道什麼是朋友。」。
我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
「有一天我上完電腦課回家,經過家附近的檳榔攤時,剛好有一輛車從我旁邊急駛而過,將地上的汙水全都噴到我身上了。」珊珊繼續說著:「當時,我真的好害怕,我媽媽她有非常嚴重的潔癖。
那時候,國小三年級的我,好害怕好害怕,根本都不敢髒兮兮的回家。我就跑到附近的河邊,想洗乾淨我的衣服。
我走到河邊,蹲下來想洗裙子。卻有一個坐在大石頭上釣魚的男孩,看見我,大聲對我說:『妳在幹什麼哪?』,男孩放下釣竿,朝我走來。
『我要洗我的衣服。』我對男孩說。
『洗衣服?這水比妳的衣服還髒呢!』男孩一臉不解,『隨便向人借個水龍頭洗一下不就好了嗎?』。
我沒說話。當時,我除了上學、學電腦、學鋼琴,我什麼都不懂。
男孩帶我去檳榔攤,裡面那個穿著漂亮短裙的阿姨,幫我洗了衣服。」
「那個男孩就是綱!」我說。
珊珊微笑點點頭說:「綱只有在暑假或週末的時候會來高雄,而我也很難得有機會離開家去找他。有好幾年,國中與高中的時候,我們完全沒有見面。
當時,我想他或許忘了我。
直到大學聯考完,我在利用網路進入教育部找到綱的學籍資料,便只填這所學校的資工系,成了他的學妹。
也是因為這樣,我放棄了高分的國立大學,使我媽對我非常不諒解。
我離開了家,靠著在我很小就因為離婚,一年見不到一次面的父親的金錢支援,上台北唸書。
也終於見到綱了,但是,他的身邊卻有個女朋友。
但我不在乎,只要能默默在他身邊,即使只是個他毫不在乎的朋友,我也願意。而綱仍記得我,他始終待我如妹妹,他對我很好。
後來,他又換了一個女友,沒多久,又換了一個。綱也介紹小南給我認識。
那時候,我們三個在一起真的好快樂。那是我第一次體會到生命的價值,也真真確確有活著的感覺。」
珊珊說著,情緒有點激動,「現在成了這樣,是我造成的吧!」。
我輕拍珊珊的背,要她別想這麼多了,先把身體養好才最重要,又將棉被拉到覆蓋住珊珊的肩膀。
夜班護士進來,為她量血壓。小南也在這時候醒來了。
我們彼此無言。窗外的天色已漸漸灰藍。
冷君為我們買來晚餐,我們默默地吃著,像是在為那沒辦法來到這世界的珊珊的孩子哀悼,它那不到三個月的小生命。
如果說,綱知道了,他會怎麼樣?而她會怎麼樣?而小南會怎麼樣?
旁觀者的我,什麼都使不上力,似乎只能默默的看著這場戲繼續演下去。
國中時候的我,是個大雞婆,什麼事都想管,也是班上被稱為撂北仔(告密者)的那種學生。上了高中之後,同學們都換成了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大家最關注的只是自己考了多少分,別人考了多少分,還有自己能上什麼樣的大學。
突然之間,我的心態就改變了。我發覺,原來這個世間的很多事並不是非我不可,在很多時候很多空間裡,我只是個配角。即使跟家人在一起,我也不可能都是主角。沒有我,這個世界依然會繼續運轉。
這樣的想法影響我非常深,甚至也影響了我待人接物的態度,我可以很尊重親人朋友與身邊的人,尊重到近幾冷漠。我也常常會冒出「我又有什麼樣的資格去干涉呢?」的這種想法。
有時候我又想,或許是高一時,看了太多村上春樹的作品了吧。
珊珊住院後的隔天,我們歪斜的世界也回歸到一個水平線。我們三個拿出課表,互相排定空檔時間來陪珊珊。晚上,則由小南留在醫院過夜。
然而,小南的精神卻愈來愈憔悴。整個人雖然依舊乾乾淨淨的,說話的語調卻少了以前的活力,也喪失了小南獨有的幽默感,他變的異常沉默。就好像靈魂與肉體已經剝離了,整個人失去了他的協調性與個性。
最難過的應該是歐陽珊珊吧!但是,珊珊反而異常的開朗,跟我之前認識的那安靜的珊珊完全不同人。
這幾天,有幾秒,我甚至懷疑是不是珊珊車禍的那天凌晨,小南與珊珊交換了靈魂。不過,懷疑並沒持續多久。
珊珊住院的第二天下午,正好輪到我去陪珊珊。我坐在病房邊的椅子上翻著研究所的考題,珊珊則坐在病床上用筆記型電腦。
在一片靜謐之中,我隱約聽到有人敲門,很自然的,我放下手邊的書,站起來去開門。
門一開,竟然是綱。
綱拿著一袋水果,臉卻十分的嚴肅,向我輕聲說道:「我來看珊珊。」,他走進去,而我則尾隨著綱。
床上的珊珊看見進來的人是綱,倒也很鎮定,她將筆電閤起來,放到旁邊的桌上。
「我帶了些水果。」綱說。
「好棒喔!我去洗一洗我們來吃吧!」我伸手拿過來,想緩和一下病房內極度上升的冰點。我走到冰箱旁,拿出三顆,其餘的將它冰起來,並走到廁所旁的洗手檯邊洗水果。
「為什麼不告訴我。」我聽見綱小聲又輕柔的說。
「沒有要瞞你。」珊珊的聲音永遠都是這麼鎮定。
「那為什麼不找我呢?我是今天去找春梅的時候,聽她問起,我才知道我的朋友出了車禍。」綱說朋友兩個字時,語氣加重許多。
珊珊沒有說話。綱又繼續接下去說:「當時,我是多麼著急。直接衝回淡水把在上課的小南挖出來審問。」
綱嘆了一口氣。從他常常的氣息聲中,我感受到他的無奈。不過,綱也只有無奈而已。
看來,綱並不知道珊珊懷孕又流產的事情。我聽著他倆的對話想著,並端出水果,笑著要他們吃一點。
綱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不過,這樣話題也在我拿出水果之後就此打住。
來陪珊珊的時間雖然不多,而我卻因此多認識了這位擁有西洋文藝復興時期氣質的美麗少女。說歐陽珊珊是美麗少女,不足為過。如果屛除了外表的美麗不說,珊珊的冷靜與大方似乎是渾然天成。
我很忌妒。只是,唯一能批評她的話,大概只有「她很ㄍ一ㄥ吧!」。
而小南與珊珊的相處,在我跟冷君的眼中,真的不親密,一點兒都不像情侶。我能感受的出來,歐陽珊珊是愛綱的,雖然珊珊她從來都沒有明說。而綱卻是對誰都很好,對女孩子更是每一個都很親密,卻從不願在人面前揭開真心的面紗。
冷君告訴我,如果我這麼好奇的話,直接問小南不就得了嗎?她是指小孩是誰的這個問題。但是,我又是那種高自尊不願意八卦的雞歪人,如果珊珊或小南不願意說,我又何必去拆穿他們努力維持的秘密呢。
綱也一肩扛起了照顧珊珊的責任,他跑得似乎比小南還勤快。倒是我跟冷君去的次數愈來愈少,而每次去,一打開門,就會看見綱和小南坐在珊珊的床邊有說有笑的。
他們三個又重聚在一起了吧。我想起珊珊第一次對我說起她的回憶,心中卻有股酸澀埋藏在心窩。
為什麼會看到廣告
avatar-img
49會員
123內容數
這裡有幾部個人原創小說,歡迎大伙一起來讀~
留言0
查看全部
avatar-img
發表第一個留言支持創作者!
麗談的沙龍 的其他內容
頭很痛,整個身體好像麻痺了。我的下半身,我的雙腿,沒有知覺了。 我從睡夢中慢慢睜開眼,兩眼迷茫地望著天花板,再順著前方的窗戶向下望,望著我書桌上的大紙袋,裡面放著冷君、小南、阿仁、綱送我的聖誕禮物。 在床上略略翻滾很久,我才慢慢伸出手來拿放在床邊的手機看時間。 呀!快中午了。要去補習班。我在床上掙扎
白色跑車轉進校門,停在警衛室的窗口,警衛伯伯檢查了我們三人的學生證後讓我們進去。車往舉辦聖誕舞會的體育場方向開。 我和冷君道了聲謝,下車。 體育場的入口處,舖了長長的紅地毯,一直延伸至海報街的末端。在紅地毯的四周已站滿了人看辣妹走秀-聖誕舞會的第一個活動-這是需要事先報名的。等到舞會末聲,就會公佈今
說女人是善變,無法從一而終的動物,女人確實十分的無辜。也或許有些女人的內心深處,真的真的可以體會男女之間可以擁有友誼。 是真實也罷,是天方夜譚那又如何? 阿仁說,不同的蛋糕都擁有不同的蛋白打發方式,所以蛋糕體吃起來的口感的緊實或鬆軟才會擁有蛋糕的個性。 如果我跟白目或我跟阿仁之間的感情,像看不見的黏
淡水最迷人的季節是夏天,最舒服的時刻是夜晚。 夏夜,走在淡水老街,會令人有種來到日本廟會的錯覺。清涼的海風,以及如嘉年華會般的氣氛,完完全全不同於南方墾丁的那衝浪小子的活力四射。 墾丁是充滿陽光的金黃色,平溪是郵差的綠色,貓空讓人想到熊貓。 而淡水是屬於情人的,是屬於紅色的,愛得黏腻又暗藏秘密。
我用雙手推散面前的牌,順時針洗牌,整理好交給冷君。 冷君以一種很慎重的表情,接過我手中的牌,數著,並按照牌陣排好,翻開。 「Death死亡,倒立的死亡。過去妳與他的關係,因為妳極端害怕任何一種改變,所以妳逃避,不願意去面對每一個已到妳面前的挑戰,當然,包括愛情的挑戰。 正的死亡意味著重生,而位子
午後的陽光,浪花似的,映照在粉白的牆壁,隨著人影流動,重複地流動著。我從沒這麼地注意過,十月秋天的天空,竟是這樣地乾淨耀眼。 我離開學校大門口,朝公車站走去,莫名哀傷的思緒像眼前紛亂的光影。 五分鐘不到,一班公車便搖搖晃晃地停在等車的人群面前。大家一湧而上。我選擇了後面左排的雙人座位,一個靠窗的
頭很痛,整個身體好像麻痺了。我的下半身,我的雙腿,沒有知覺了。 我從睡夢中慢慢睜開眼,兩眼迷茫地望著天花板,再順著前方的窗戶向下望,望著我書桌上的大紙袋,裡面放著冷君、小南、阿仁、綱送我的聖誕禮物。 在床上略略翻滾很久,我才慢慢伸出手來拿放在床邊的手機看時間。 呀!快中午了。要去補習班。我在床上掙扎
白色跑車轉進校門,停在警衛室的窗口,警衛伯伯檢查了我們三人的學生證後讓我們進去。車往舉辦聖誕舞會的體育場方向開。 我和冷君道了聲謝,下車。 體育場的入口處,舖了長長的紅地毯,一直延伸至海報街的末端。在紅地毯的四周已站滿了人看辣妹走秀-聖誕舞會的第一個活動-這是需要事先報名的。等到舞會末聲,就會公佈今
說女人是善變,無法從一而終的動物,女人確實十分的無辜。也或許有些女人的內心深處,真的真的可以體會男女之間可以擁有友誼。 是真實也罷,是天方夜譚那又如何? 阿仁說,不同的蛋糕都擁有不同的蛋白打發方式,所以蛋糕體吃起來的口感的緊實或鬆軟才會擁有蛋糕的個性。 如果我跟白目或我跟阿仁之間的感情,像看不見的黏
淡水最迷人的季節是夏天,最舒服的時刻是夜晚。 夏夜,走在淡水老街,會令人有種來到日本廟會的錯覺。清涼的海風,以及如嘉年華會般的氣氛,完完全全不同於南方墾丁的那衝浪小子的活力四射。 墾丁是充滿陽光的金黃色,平溪是郵差的綠色,貓空讓人想到熊貓。 而淡水是屬於情人的,是屬於紅色的,愛得黏腻又暗藏秘密。
我用雙手推散面前的牌,順時針洗牌,整理好交給冷君。 冷君以一種很慎重的表情,接過我手中的牌,數著,並按照牌陣排好,翻開。 「Death死亡,倒立的死亡。過去妳與他的關係,因為妳極端害怕任何一種改變,所以妳逃避,不願意去面對每一個已到妳面前的挑戰,當然,包括愛情的挑戰。 正的死亡意味著重生,而位子
午後的陽光,浪花似的,映照在粉白的牆壁,隨著人影流動,重複地流動著。我從沒這麼地注意過,十月秋天的天空,竟是這樣地乾淨耀眼。 我離開學校大門口,朝公車站走去,莫名哀傷的思緒像眼前紛亂的光影。 五分鐘不到,一班公車便搖搖晃晃地停在等車的人群面前。大家一湧而上。我選擇了後面左排的雙人座位,一個靠窗的
你可能也想看
Google News 追蹤
Thumbnail
這個秋,Chill 嗨嗨!穿搭美美去賞楓,裝備款款去露營⋯⋯你的秋天怎麼過?秋日 To Do List 等你分享! 秋季全站徵文,我們準備了五個創作主題,參賽還有機會獲得「火烤兩用鍋」,一起來看看如何參加吧~
Thumbnail
11/20日NVDA即將公布最新一期的財報, 今天Sell Side的分析師, 開始調高目標價, 市場的股價也開始反應, 未來一週NVDA將重新回到美股市場的焦點, 今天我們要分析NVDA Sell Side怎麼看待這次NVDA的財報預測, 以及實際上Buy Side的倉位及操作, 從
Thumbnail
Hi 大家好,我是Ethan😊 相近大家都知道保濕是皮膚保養中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一步。無論是在畫室裡長時間對著畫布,還是在旅途中面對各種氣候變化,保持皮膚的水分平衡對我來說至關重要。保濕化妝水不僅能迅速為皮膚補水,還能提升後續保養品的吸收效率。 曾經,我的保養程序簡單到只包括清潔和隨意上乳液
Thumbnail
天網快速地進行了模擬和設計,數分鐘後,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簡單而精美的遊戲介面。 天網:「初步設計已經完成。這個APP看起來是一個普通的益智遊戲,使用者可以在遊戲過程中觸發隱藏的安全報警功能。所有報警信號會立即發送到天網系統,並通知你和相關機構。你可以試用一下,看看是否符合你的要求。」
Thumbnail
第二夜:阿波羅與戰爭啤酒 她將伏特加打開,似乎已經打開過了。她用瓶蓋斟了一些酒,往新的紗布上倒上一點,然後像是對著戰爭中受傷的軍人一樣說:「有贏的時候,就有輸的時候。」我搞不清楚現在是哪個。她竟然把斟滿伏特加的瓶蓋直接往我左手背上蓋......
Thumbnail
【北極星的神經網絡:意識薄弱邊界】 在青花瓷裡抬頭,一片星光內,我似乎沒有靈魂。 但我隱約感覺到被借走的那20公克,從我的右肩至左臀側,緩緩流經。好似,如釋師父所言,一切都是「鏡像存在」。死神座給我看的外在星空,對比我身後延展20公克的靈魂星圖,其實只差在一念。
Thumbnail
通往山頂的Y字路口有兩條交岔路,右路前行通往人間,左路向前直達靈界,而佇立在中間的破舊小磚屋是專門受理靈們各種疑難雜症的靈界辦事處,看似不大可靠,但卻從未遺漏過任何一份囑託,那便是——「Y字路口的靈界辦事處」。
Thumbnail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與困境, 既然他有困難,自己當然也不好再說什麼。 生活如常,一切就像沒發生一樣。 但發過的一切,怎麼可能跟沒發生過一樣? 只是彼此都在偽裝沒事。
Thumbnail
人生總有許多憂煩,不管事現實重擔還是庸人自擾,有人可以說說話、出出主意,跟你一起分擔,那是件很幸福的事。
Thumbnail
怎麼樣才算相識?每次的相處,我們又更了解彼此;一切不必著急,只要給彼此機會,兩人一定會慢慢熟識的。
Thumbnail
這個秋,Chill 嗨嗨!穿搭美美去賞楓,裝備款款去露營⋯⋯你的秋天怎麼過?秋日 To Do List 等你分享! 秋季全站徵文,我們準備了五個創作主題,參賽還有機會獲得「火烤兩用鍋」,一起來看看如何參加吧~
Thumbnail
11/20日NVDA即將公布最新一期的財報, 今天Sell Side的分析師, 開始調高目標價, 市場的股價也開始反應, 未來一週NVDA將重新回到美股市場的焦點, 今天我們要分析NVDA Sell Side怎麼看待這次NVDA的財報預測, 以及實際上Buy Side的倉位及操作, 從
Thumbnail
Hi 大家好,我是Ethan😊 相近大家都知道保濕是皮膚保養中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一步。無論是在畫室裡長時間對著畫布,還是在旅途中面對各種氣候變化,保持皮膚的水分平衡對我來說至關重要。保濕化妝水不僅能迅速為皮膚補水,還能提升後續保養品的吸收效率。 曾經,我的保養程序簡單到只包括清潔和隨意上乳液
Thumbnail
天網快速地進行了模擬和設計,數分鐘後,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簡單而精美的遊戲介面。 天網:「初步設計已經完成。這個APP看起來是一個普通的益智遊戲,使用者可以在遊戲過程中觸發隱藏的安全報警功能。所有報警信號會立即發送到天網系統,並通知你和相關機構。你可以試用一下,看看是否符合你的要求。」
Thumbnail
第二夜:阿波羅與戰爭啤酒 她將伏特加打開,似乎已經打開過了。她用瓶蓋斟了一些酒,往新的紗布上倒上一點,然後像是對著戰爭中受傷的軍人一樣說:「有贏的時候,就有輸的時候。」我搞不清楚現在是哪個。她竟然把斟滿伏特加的瓶蓋直接往我左手背上蓋......
Thumbnail
【北極星的神經網絡:意識薄弱邊界】 在青花瓷裡抬頭,一片星光內,我似乎沒有靈魂。 但我隱約感覺到被借走的那20公克,從我的右肩至左臀側,緩緩流經。好似,如釋師父所言,一切都是「鏡像存在」。死神座給我看的外在星空,對比我身後延展20公克的靈魂星圖,其實只差在一念。
Thumbnail
通往山頂的Y字路口有兩條交岔路,右路前行通往人間,左路向前直達靈界,而佇立在中間的破舊小磚屋是專門受理靈們各種疑難雜症的靈界辦事處,看似不大可靠,但卻從未遺漏過任何一份囑託,那便是——「Y字路口的靈界辦事處」。
Thumbnail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與困境, 既然他有困難,自己當然也不好再說什麼。 生活如常,一切就像沒發生一樣。 但發過的一切,怎麼可能跟沒發生過一樣? 只是彼此都在偽裝沒事。
Thumbnail
人生總有許多憂煩,不管事現實重擔還是庸人自擾,有人可以說說話、出出主意,跟你一起分擔,那是件很幸福的事。
Thumbnail
怎麼樣才算相識?每次的相處,我們又更了解彼此;一切不必著急,只要給彼此機會,兩人一定會慢慢熟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