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二零七零年,世界人口已然崩潰。除了限制生育以外,各國加強頒布許多人口縮減政策,我們國家也不例外。
首先,所有監獄裡的犯罪者一律死刑。在那段時間裡,全國的殯儀館幾乎每天都是滿滿的屍體等待火化。沒有任何人權團體出來發聲,這是一個極度恐慌與冷漠的時代。
另外,在法律頒布以後,凡是有犯罪行為的人,不論罪刑輕重,都會被送進特殊的機構。沒有人知道在那裏會遭遇到什麼,只知道從來沒有人活著離開。
然而,即使犯罪率趨近於零,人口還是處於爆炸的狀態。政府在壓力下頒布了第二條特別法令,令各學校、機關,每個月進行匿名投票,由多數決決定出「不適合團體生活的人」。美其名是送進機構輔導,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是一種淘汰的手段。
每天上學時,都可以看見大家都瘋狂與他人交談。沒有人希望自己成為名單上被排除的對象。每個人都浮誇地笑著、用力地說著話,比起人類,我想他們更像動物吧。
我總是不在投票單上寫上名字。當被票選出來的人被政府機構帶走的時候,班上沒有人願意看他一眼。而過了一天,大家又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的繼續生活。繼續用力地笑著,踩著同學的屍體活著。
某天,我終於也成為了名單上的那個人。我離開那個充滿虛偽歡笑的班級,進入了那座神秘的機構。晚餐時我拿到了一個上頭什麼也沒有的盤子。我的室友是一個沉默寡言的男孩,約莫只有十歲左右。我們擠在一張單人床上,棉被有一股潮濕的味道。他似乎想與我攀談,卻又無法開口。我有種感覺,這裡頭的人們,比外面的人類更像人類。而我們的社會,正逐漸扼殺這些人。
凌晨時分,我感覺到室友被帶出了房間。偶後傳來陣陣槍響,他再也沒有回來。
少了一個人以後,空間變得寬闊了。我伸手觸摸他曾躺過的床單,仍留有一絲溫度。
在這個愈發擁擠的世界裡,我們每個人都是孤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