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pyPas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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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那幾個又沒做錯什麼/
他們口中自私的我/
犯了偷竊時間的錯/
複製貼上你的愛
A-Mei的〈連名帶姓〉,她其實本來沒有多喜歡這首歌的。從前聽著聽著只注意到「且愛且走」,大概是一邊愛著一邊不確定著,只覺得這樣的感情也太心酸,或許換個說法就是雞肋吧。那時候她總是不懂,為什麼歌裡會對一段不確定的感情拖著不放。
「這首歌的歌名還比較適合叫且愛且走吧,」她總是和死黨筱海在KTV這樣開著玩笑。
可是和鍾於青分手後的某天,她忽地想起這首歌,聽歌的視角卻變了。原來她不是歌詞中的「你」或「我」,而是被一句話輕輕帶過的「他們」。「陳致芯,妳怎麼又在發呆?」,筱海注意到她的落寞,朋友的一聲關切足以讓她潰堤。於青這人,有多太多的過去,致芯從來不懂,也害怕問得太多,只會讓於青想起以前,那些混亂的曾經,再次回想解釋也許只會讓他不開心。
分開的那天夜裡,於青問,「妳會封鎖我嗎?」,當下她猶豫著說,應該不會。陰雨淚眼都迷濛著,致芯哽咽地說不清什麼,她知道沒辦法立刻把於青當朋友,可是她也知道,決絕地讓他消失在生命中太痛太可怕,當時的她想都不敢想。於青走了。她一個人留在河堤邊,不知道如何若無其事地回家,不知道怎麼面對家人,只好打電話給筱海。她帶來一打面紙,她陪著她在河邊哭了好久好久。
但回家後,致芯卻還是反手將於青鎖上,刪去所有聯繫方式。我不要再抱著期待等下去,我要先確保還留著最後撐住自己的力氣,致芯崩潰地告訴自己,她顯然就是他生命中的過客。那麼多那麼多的前人,怎麼可能一一追回?「我確信對你來說,我只是『他們』之中的一個。」
但那些忽然走入心坎的歌,不敢認真讀懂歌詞,不敢用心真正去看。漸懂得把歌詞裡的涵義,在白天豔陽下摒除在外,只有在夠深的夜,只有在夠空的房間,才允許自己揭開傷。後來的每個夜半,致芯幾乎都是伴著音樂才入睡。可是她不是歌者,也不是歌者想歌唱的對象。
致芯對筱海說,「......我覺得我是歌詞裡面說的『後來的那幾個。』」「我也覺得。」
他不肯承認是在拿她填補空缺,她也曾經相信自己是他的眼前人。「我這麼棒,你要好好珍惜我啊,」她曾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這麼對於青說,「我很珍惜啊。」當下他回答的時候,致芯知道雖然他沒多做什麼,可她相信當下的他是真心的。但是,日久真的能看見人心。致芯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那種不對勁的感覺若有似無,但她都說服著試著讓自己心安。她說不清於青漸漸顯露出的這個空缺,究竟是前任,還是更久以前的傷。無論如何,直到最後她才發現,於青眼前的人從來都不是真正的她。她不是於青原先以為的樣子。但心高氣傲的甄嬛不會容忍自己只是別人的影子。
他說,跟妳在一起應該會很有趣吧;
他問,妳喜歡我嗎?
最初他說對她有感覺,問她要不要接受他。但於青後來再也沒說。他從不說愛,他甚至也不曾說喜歡。對致芯,他只有那些細細瑣瑣的心動。於青在她笑的時候說心動,於青在她遞上手做的紙花時說心動,於青在她耳畔說她好香說心動......可是,再多的心動,是不是真的曾經堆積出喜歡?
他不是壞人,他不是真的掛念著誰。但對致芯來說是一樣的。於青複製貼上他的愛,期待著他當初在上一段戀情想要的結局。可是她終究不是他的誰,可是她終究不是於青所盼著的她。於是他一發現情況不對,轉身就走。
____〈CopyPaste〉,《曾致心,鍾於卿。》
*張惠妹〈連名帶姓〉作詞:葛大為 作曲:周杰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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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逐成功、追逐獲利、追逐聲名和追逐理想的自己,人人追求自我成長,但比起表象的自我投資,也許我們也該定期投入一件更重要的小事:傾聽內在的聲音。圖像和影音的世界紛亂,但文字是心安之處,也是吾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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