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光港地產!」
「幫緊你!幫緊你!」
如木結他一樣急湍的生活節奏,同一時間「一個打十個」,應付十個包圍自己的電話筒,彷彿已是我的特殊技能。
/Who sells bricks in Hong Kong/
1比1的畫面,還感受不到壓迫感嗎?在這個寸金尺土的彈丸之地,要找一塊瓦片遮風擋雨,甚至是《一千零一夜》式的天方夜譚。不然的話,我的同事也不會化身拳王泰臣,在鬧市中「赤手空拳去打一場硬仗」,也不用蹲在快餐店門外將炸雞連骨頭嚥下。
如此瘋狗式工作,不是要跟坐在我前面的Amy比鬥金剛石的大小(其實都有比),也不是要過著被名牌子包裹著身體的日子,只是想跟他,共築一個安樂窩,就一個便已經很足夠。
That's why,我要練出「一打十」的好功夫,練出三吋不爛之舌。欸?Nowhere Boys這五位男士,竟讀透了我的心思?
難得在展銷會中,我的特異功能,正要準備大派用場之際......
「BB豬 來電」
「喂!一陣放工有冇嘢做呀?不如...我地喺荃灣等吖?」
「嗯!」這一刻,我只想掛斷這通電話,用最快的速度,開最多張單,賺最豐厚的佣金,逃離那比監倉還要迷你的板間房。
Van的聲音,在真假音之間走鋼索;Ken、漁佬和Hansun手中的樂器,隨著Nate操控著的節拍,構建出光怪陸離的荒謬世界。對,我們的城市,就是如此的荒謬,一切鋼鐵般堅硬的觀念和價值,只需如魔鬼666般的一間屋和一堆鈔票,眨眼之間,全都被軟化。
秒針分針,緊從著徐梓耀細而密的歌詞,在時鐘上飛奔。這,不就是每一個打工仔的日常嗎?That's why,聽起來異常的熟悉。
沒有磚頭,一臉哀愁;有了磚頭,無欲無求。月出日落?不如把握十分鐘,多Call十個客。
喔!不經不覺,原來已經六時,摸摸肚子...
「對不起,今天忘了你。」
拿起手袋,秒速之間,轉移到荃灣海傍。
「好熱呀?仲有幾耐先睇完呀?」
「你唔覺個日落好靚咩?」他舉起手指的時候,我已經感到自己在融化,不單是我的妝容,還有身體。
「琴日個日落,同今日呢個有咩分別?」我實在搞不懂他的世界,只想快快的坐在餐廳裡填飽空洞的肚子,哪管是快餐店。
(下一回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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