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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顏與鐵窗花》搶先看：鐵工江湖不只一點訣

更新於 2024/10/12發佈於 2020/10/13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在台灣各地，我們以欣賞者與記錄者的角度拍攝鐵窗花的各種樣態，也經常訪問身為鐵窗花使用者與消費者的屋主。透過屋主分享，我們彷彿和他們一起回憶家中鐵窗花的來歷，而或許在這一道道特殊圖案的背後，具有家族情感的連結與地方文化色彩。另一方面，若站在生產製造鐵窗花的鐵工廠與鐵工師傅的角度，對這些鐵窗花的看法是否會有所不同？

「做鐵窗」在台灣並不是一種專業，這並不是指製作鐵窗不需要專門的技術，而是因為鐵窗花只是鐵工廠的產品項目之一。鐵工廠製作的品項很多，舉凡與金屬相關的物件，小一點的如鐵勾、置物架，大至鐵梯或搭建鐵皮屋，只要業主有訂製鐵製物品的需求，設計圖也畫得出來，加上師傅在製作細節上給予的專業建議，基本上沒什麼是做不出來的。所以對於大部分的師傅來說，製作像鐵窗花這種平面造形圖案，就有如吃一塊小蛋糕般容易。不過，即便鐵工師傅經驗豐富，但打造「鐵窗花雞卵糕」所下的工夫，也絕非我們外行人想像切、凹、焊這般輕鬆。其中各種大大小小的「鋩角」，都是師傅從學徒時期就開始累積，許多難以用教科書傳授的實作經驗。

從鐵窗花的拍攝到研究，我們為了更深入體驗鐵窗花的製作流程，曾委請鐵工資歷深厚的高師傅親自指導，從無到有嘗試自行製作。首先，要前往鐵材行購買原料，向業者指定將大片鐵板裁剪成適於製作鐵窗花的1台分寬，同時在鐵工廠預先備好切斷鐵條用的砂輪機、焊接工具與護具。以為萬事俱全的我們，拿起預先畫好的鐵窗花設計圖準備開始動工。不料頭一個遇到的問題就是，十字愛心造形的渦旋線條要多長？我們拿著鐵條問高師傅，他看一下設計圖就迅速估算出應該裁切的長度，無需電腦繪圖、三角函數或微積分，一切憑靠多年的實戰經驗。試想今天我們做的只是單一圖案，材料用得少有誤差也就算了，若是整面的大鐵窗，每個單元都多裁上幾公分，累積下來浪費的成本相當可觀！

接下來的步驟也陸續遇到很多問題。例如製作凹折渦旋時，由於內外圈直徑不同，要以粗細不同的圓管來製作治具（臨時模具）；其他頗具難度的技巧還包括：治具的著力與抗力點配置、凹折時要一次完成不然圓弧線條會中斷、直線焊接時如何穩定焊條不歪斜、單點焊接如何不燒焦等等。這些花費我們足足兩週練習，才真正靠自己拼出一個歪七扭八的十字心型鐵窗花，而這只是鐵工技法中基本中的基本。長輩說過去學徒都要「三年四個月」才會出師，這麼長的時間裡，除了練就基本功，也在磨練學徒的心性；當然技術的鑽研必須深而廣，要向其他鐵工廠的師傅學習各種產品技術，甚至是異材質的結合⋯⋯鐵工的技術和手藝也是一門由時間扎磨出的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