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時的一份難以割捨的情緣,深埋心中牽引一輩子的疑惑與心碎,15歲與36歲的相遇,是小我的愛情還是大我的社會道德。
整理書架時,看到《真愛旅程 Revolutionary Road》這本書,想到凱特·溫斯蕾Kate Elizabeth Winslet主演的《為愛朗讀 The Reader》。當年上映時,滿懷忐忑的期待跟同事去看,看完後心裡迴盪著無限感概,想起當時寫在PIXNET的感想,找出來再細讀跟重整。
一場雨中的相遇,展開一段女大男小差異頗大的戀情,也埋下兩人一輩子深刻烙印心中的秘密。 肉體的吸引,是一開始的觸動吧。
青春期的麥克Michael Berg對女性身體的好奇,漢娜Hanna Schmitz對慾望上的渴望,這樣的開始,感覺跟現代愛情在性愛上的吸引遠比了解真心,有些相似。正值年少輕狂的麥可,初嚐性愛中的美好,也從漢娜身上學到性愛技巧與經驗,床戲雖然都有露點鏡頭,但沒有一絲情色的味道。
除了做愛,讀書是兩人另一個聯繫。從荷馬史詩奧德賽、無用的人、戰爭與和平到牽狗的女人,每本念過的書,都是兩人最深的回憶,也是兩個人再度重逢的牽引。
原以為只是一段性愛的需求,卻在這閱讀中滋生了愛情,男小女大的戀情,女人總看似強勢的一方,可是當我看到漢娜為麥可用力的擦洗身體,用毛巾擦乾時的表情,漢娜也是深愛他的。最後忍不住的擁吻對方,再一次最後的激情做愛,是彼此相愛中的吸引,而非只有肉體上的需求。漢娜堅強表情後所深藏的悲痛與犧牲,很清楚的知道這是一段無法公開的愛情,她帶著遺憾轉身離開,讓麥可回歸一般人所謂的“正常軌道”,卻不知道麥可對她的愛,已超越往後人生遇到的所有人。
多年後再聽到她的名字,卻是一場歷史的殘酷批判。為了維護僅有的自尊,漢娜一個人扛下所有的罪,也不願意承認自己是文盲的事實。麥可在法院旁聽時,發現譴責罪惡與試圖理解這兩件事是互相衝突的,在漢娜被審判時,麥可不止的眼淚,像在泣訴著這許多無辜與罪罰之間無解的答案。
心中一把道德的尺,在麥可心中已經戰勝愛情。
漢娜被關進了大牢,麥可對愛情也同時失去了自由,將自己關在漢娜為他建築的牢籠中,漢娜在獄中的二十年,他也開始保守著這許多秘密,他的心不再開啟,將自己鎖在對漢娜極深的愛、怨、愧咎和自責中,再也無法掙脫。
多年的歲月,女人已是白髮蒼蒼,男孩已是離過婚、有著一個女兒的男人。麥可非計畫中的回到家鄉,從箱子中拿出一本本曾為漢娜念過的書,用心的朗讀錄成錄音帶,用簡易的方式註明順序,讓不識字的漢娜看的懂。這樣淡淡窩心的舉止,點燃她後續人生的原動力,也激發她學習認字的努力,終於她會簽自己的名字了。
這讀與被讀、愛與被愛的微妙關係,一個從識字中找到自己,一個從朗讀中慢慢釋放自己,這是一份很深又很真的感動!當兩個人終於見面了,漢娜以為能握到一雙溫暖的手,卻得到的是背負大半輩子錯誤的指責眼光,她內心有多深的痛,這很難用文字描述。她選擇自殺,結束這錯誤,當看到她踏上那些書堆疊起來的那幕,真的非常難過。
處在國家種族革命情結的當時,身為棋子的他們又如何置之身外?我們又如何去體會這對錯的灰色地帶?如何評斷她的罪與罰?身為觀眾的我們也很難抉擇,是該同情誰還是批判誰!
導演Stephen Daldry是將文學作品改編搬上銀幕的高手,他把國家種族情結、不平等的悲劇、道德糾結等,在這部片運用了柔性的愛情串聯。少了血腥鬥爭,卻又能點出歷史背後無法遁形的習題。文字是輕柔的敲動著每一個人內心的震撼。
分享年少時的麥克為漢娜寫的詩。
「The more I suffer, the more I love, Danger will only increase my love, It will sharpen it, it will give it spice. 愈多的折磨,只會讓我更愛,危險只會增加我的愛,它會使愛更尖銳,會給它更多的辛辣。」
「Only one thing can make soul complete, and that thing is Love.」
「唯有一件事能使靈魂完整,那就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