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色之書（六）

蘇菲等待卡爾等遠去才終於放開握著劍的雙手。

「妳這樣值得嗎？」維塔拉沒有去追逃走的村民，而是輕輕抱起已無力的蘇菲把她移至一棵大樹之下。

「所以。。。妳就是他們所說的血族？。。。是妳殺了艾林？」蘇菲盡力吐出每一個字。

「我不知那個是艾林，對於我來說他們也是一樣。我只是想靜靜地生活，他們卻要來騷擾我。他們沒有能力下，就只能選擇死亡，其實他們一開始就選擇錯了。我不能因為他們的錯誤而放過他們。他們能跟妳一樣當我的朋友或只是簡單的互不相干，但他們沒有走這樣的路。他們像野獸一樣不講道理，不問緣由，只是想消滅他們不理解的恐懼事物。」

「。。。」蘇菲想理解維塔拉所說的每個字，同時她留意到雪地已被自己的血染得通紅。

或者誰對誰錯，一切也不再重要了，她這次是真的要離開了。 「。。。我很傻嗎？」

「妳很勇敢，妳比他們也來得勇敢。」蘇菲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讚賞自己。

「。。。」蘇菲嘗試用力地抓緊維塔拉的手。「我。。。是不是。。。快死了。。。

蘇菲突然對生命快張消逝有莫明的恐懼，雖然她對未來沒有一絲信心，但她還是想繼續挑戰這餘下的人生，未想那麼快便離開世界。。。

人真的是十分軟弱。。。蘇菲兩眼滑下了淚水。

「救。。。我。。。」蘇菲只能用口形說出她對世界的最後掙扎。

維塔拉沉默了一會，鬱結地望著眼前的蘇菲。。。

然後她撕開了蘇菲的衣領，蘇菲白晢的皮膚因失血顯得更蒼白，維塔拉把頭靠到蘇菲的肩上，不知何時她的犬齒已變得尖長，她一口深深咬到蘇菲的肩頸之上。良久，維塔拉慢慢的把頭移開來，她的犬齒已變回正常的形狀。然後她把蘇菲溫柔的抱起。

「我。。。我會怎樣？」在維塔拉的懷中蘇菲用盡力氣地問。

「要看妳們的神，或看妳自己。有人曾對我說，在一百個人裡面，只有一個人會活下去。而在一百個能活下去的人中，有九十九個會變成行屍。剩下的一個，會像我一樣成為血族。。。我曾和妳們一樣，也只是個簡單的人。直至那個人改變了我。。。若妳變成了行屍，我會馬上把妳了結。」

蘇菲已沒有想太多，或她已沒有力氣去想，此刻她只想依偎在維塔拉的懷裡，貪戀那一點點的溫暖。

那是一個長長的夢，蘇菲夢到自己的父母，那時他們是帶著滿滿的歡笑望著自己。她又夢到那個拉著她辮子的小孩，那是她第一次遇見艾林，還有其他村中的朋友。她記得那天她同時失去了相親，她哭得很厲害，在大雨中只有她一個人。。。

時間過得很快，她已經長大成人，艾林第一次跟她說喜歡她。

然後是她遇上維塔拉的事，這就是她一生嗎？

蘇菲看到光線，光線由遠方伸延，慢慢把世界化為通白。

然後突然墮入一片虛無的漆黑。。。

- 星海旅人．匠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