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就想順著節氣,寫一點東西,不間斷地,作為一年的紀錄,然而立春已經錯過了,回頭想補,才知道是沒有歲月可回頭的;或許也沒有必要,自己有自身的起點,慢一點開始,慢一點到達,仍然是一個往復過程,明年雨水,圓滿依舊。
有點潮濕的一年,潮濕的城,潮濕的人,天上落雨,地上有大河奔流,心底也是一幅渲染的水墨,唯一的一點艷色,就是那道掛虹,銜接著右岸左岸,銜接著好幾年的時光,這些很美,我都知道,但能夠暈染多久呢?總有需要晾乾的時候,年少時細細上色,中年就該好好修補修補;把自己補綴好,像原來那樣,媽媽說會盡力保固,然而是自己弄壞的,有維修的責任,這點要坦然些。
聽說這日子,出嫁的女兒按習俗,要回饋母親一匹紅綾,大概是要安娘的心,說自己,別後都好吧。
有意無意的,將這年歲視作分水嶺,雖然還在那兒虛歲足歲的掙扎著,但真跨過三十歲那道柵欄就心安了;水靈的年華終將乾涸,除非先以飛梭導入靈魂,讓埋在深底的部份潤澤起來,破水而出,自然亭亭,何況而立?
完成了一些什麼,也許會有些新的生活樣貌,先讓雨水洗塵吧;天雖寒涼,所幸不是無情的天乾地凍,春雨如露,已悄悄的鬆動世界,讓舊落的心事都成春泥,留待季節的第一個飽嗝驚動百蟲,萬物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