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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楊相思樹|第八・芳菲落盡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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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水連天,長堤煙籠成絲碧。春無好意,向去時迤邐。
離斷韶華,能幾回歸棹?問誰曉、一川芳草,十里相思道。

成德想起去年芙格成親,康熙也恩賜賀禮,聖意雖是周全,卻是極度刺心,只是不能顯露,還得起身謝恩,如此在皇帝跟前湊趣,倒過了大半個下午。到申時下值時分,曹寅見成德褪下黃馬褂和朝服,換上尋常行服袍,便笑問道:「今日又與那玉姑娘有約?又要去安定門外吃茶論畫?」

成德整頓衣裾衣帶,抬頭望向曹寅,卻是一臉煩悶,說道:「阿瑪給我定親,我還沒告訴她呢,如今都三月下旬了,恐怕不好再支吾下去,只是此話怎生出口,我到現下心裡沒個底。」

曹寅每每聽成德提起玉春嬉,都說談詩論畫頗為投緣,以為他不過意外得個紅粉知己,這才看出他大約多少有些動心,因此拖到如今不曾明言,便道:「雖說不易啟齒,但說開來還是對的,也別耽誤人大姑娘家。」

成德道:「不如你也換了衣裳,陪我一道去罷,反正在安定門外,待我把話說了,咱還往靖少那兒去看子蓮,把情況說給他安心。」

他二人改換行服,由地安門出皇城,續行向北往安定門去,一路春光燦爛,幾乎教人忘卻上午太和殿前驚險。到了安定門外大街,成德望見玉春嬉一如往常坐在茶館窗邊,正全神貫注低頭作畫,旁邊坐著那嬌憨丫頭,便在馬背上探身一拉曹寅衣袖,指著窗口兩個少女道:「那月白衣裳的就是玉春嬉,湖綠衣裳的是她的丫頭喜兒。」

曹寅定睛一看,不禁笑道:「好標致姑娘,難怪你動心,到如今說不出口。」

成德向他瞪眼道:「誰動心了?招你來你便上頭上臉的瞎說。」

曹寅笑道:「好了,我不說,你快去把事情交代明白罷,我就在這兒等你,完了咱還一道去看子蓮。」

成德依言下馬,韁繩交給曹寅,過街進了茶館,上前拱手道:「對不住,又讓姑娘久等了。」

玉春嬉見成德來了,連忙擱下畫筆,微笑道:「今日萬壽節,想必公子在御前忙了一整天。」

成德在玉春嬉對面坐下,側頭看她畫的是窗外街邊一株玉蘭,雪白花瓣當心一抹嫣紅,冰清玉潔又有一絲妍媚,便微笑道:「姑娘益發精進了,如今筆下神韻都捕捉得恰到好處。」

玉春嬉低頭微笑道:「公子教得盡心,我豈敢不認真揣摩?」

成德尚未答話,一旁喜兒便笑道:「我家小姐見這時節玉蘭花好,想畫一幅贈給公子,既然這幅畫入得公子法眼,小姐可鬆氣了。」

玉春嬉拿手輕推喜兒,嗔道:「誰讓你多事了?」又抬眼望向成德,低聲道:「今日才開始畫,下回再見,我應當已經畫好了,屆時公子若還不嫌棄,便收下罷。」

成德看玉春嬉溫柔和婉,壓在心頭的話竟說不出口,半晌才低頭道:「今日相約,原是因為⋯⋯此後⋯⋯我不便再與姑娘相見了。」

玉春嬉睜大雙眼問道:「為何突然這麼說?可是我哪裡怠慢了公子?」

成德忙道:「豈敢?只是我⋯⋯我⋯⋯」他吞吐半天,委實支吾不過去,只好將心一橫,說道:「家裡給我定了親,五月就要完婚,以便恐怕不便⋯⋯」

玉春嬉也低頭不語,半晌才道:「其實⋯⋯我家裡也給我定了親。」

成德不料她有此回答,見她說話時兩朵紅雲浮上臉頰,竟有一股平時難能得見的嬌媚,不禁脫口問道:「敢問是誰家幸運兒,能娶姑娘為妻?」

喜兒在旁見玉春嬉臉紅低頭卻不說話,便笑道:「小姐,就說給公子也無不可。小姐自己不好說,我說罷。」

玉春嬉連忙回身拿絹子掩住喜兒嘴巴,嗔道:「不許你多嘴多舌!」

喜兒將玉春嬉絹子推開,笑道:「分明許了如意郎君,卻連說都小氣。」

成德聽喜兒說是如意郎君,又看玉春嬉聽了自己婚訊並無惆悵神色,心想,人家不過跟我學幾筆畫,看來是我自作多情,兀自以為此事不好啟齒,正看她主僕二人打鬧,忽聽窗外楊艷聲音道:「今日且把街上酒樓飲他個遍!」

成德向窗外探身一望,見楊艷手中拿一個纏枝蓮花豆青酒壺,醉態可掬,腳步踉蹌,被張英奇從後頭追上,搭住肩膀勸道:「楊子蓮,你醉了,咱回去罷。」

楊艷將張英奇手臂一甩,大聲道:「你醉了你回去,今日我非飲遍安定門外大街不可!」

張英奇又伸手去拉,低聲道:「楊子蓮,雖說不著朝服,這大街之上,你也別失了體統,還是跟我回去罷。」

楊艷被張英奇扣住手腕,掙脫不開,索性往張英奇身上靠,笑道:「靖少,可還記得去年,我跟容若鬧翻了,回你府上焚香撫琴,沒想到那迷魂香的作用,我倆差點出事。」

張英奇一怔,說道:「我就記得你哭個沒完,哭累了也就睡了,倒攪得容若誤會,可我倆何曾出過什麼事?」

楊艷抬頭哈哈大笑,說道:「那迷魂香真妙,一覺醒來什麼也不記得⋯⋯」

他笑得開懷,拉張英奇走了兩步,卻突然停下腳步,轉過頭來已然滿眼是淚,舉起拿酒壺的手便往張英奇肩上推,說道:「靖少,他那親筆詞今日你也見到了,他都自承負心薄倖,你又為何總是替他說話?難道他是兄弟,我就不是兄弟?」

張英奇見楊艷一時笑一時哭,知道他為了成德難過,便嘆氣道:「楊子蓮,你這是何苦?既然放不下,何不與他合好?何必攪得他也消瘦,你也憔悴?」

楊艷忽又哈哈笑道:「有何要緊?明日問我個死罪,正好把煩惱都解脫了去!」

曹寅在對街看得分明,見楊艷醉得厲害,連忙下馬迎上前去,說道:「子蓮,你別白操心,今日之事,明中堂已經料理了。」

楊艷淚眼模糊回頭一望,認出來人是曹寅,又聽他提起明珠,便向張英奇笑道:「靖少,你也為我評評理,有這樣世道沒有?那個兒子傷我的心,那個父親救我的命,人前人後,我倒是啞巴吃悶虧,向誰分說?」

張英奇見曹寅過來,忙道:「子清來得正好,快幫我把楊子蓮拉了家去。」

曹寅指著茶館道:「容若在這兒呢,要不我去叫他過來?」

楊艷順著曹寅手勢望去,果見成德在茶館窗邊探頭相望,對面卻坐著一個美貌少女,也跟著向外探頭,登時一陣酒勁上湧,索性將手中酒壺一扔,哐啷一聲在地下砸成幾爿,也不管半壺燒酒都灑上衣裾,回頭環抱張英奇肩膀,側頭便往他臉上親吻。張英奇被這突來舉動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扯開,斥道:「楊子蓮!你失心瘋了?大街上動手動腳!你不顧體面,旁人還要臉!」

楊艷瞥見成德向那美貌少女拱手作別,匆匆出茶館跑來,便伸手將張英奇一推,說道:「我還有體面?翰林院那些言語難道我沒聽見?官居四品也不過如此,今日索性連死罪都上頭上臉!」

成德跑到楊艷身邊,見曹寅拉張英奇往旁退步,便摟住楊艷低聲道:「子蓮,我帶你回靖少府裡歇著罷,先吃碗熱茶解解酒,有什麼著惱事,你儘管朝我來,卻別在大街上說,仔細給人聽了去。」

楊艷聽他說得溫存,反將他手臂推開,說道:「怎麼,令尊去年請御醫救了我,又提拔我入翰林院,現下還要廝擄我的死罪,憑著這幾條,我就該對你百依百順了?」

張英奇被曹寅拉到一邊,聽楊艷醉後說話甚是大聲,愈說愈不像樣,實在按奈不住,快步上前到楊艷身後,右拳一抬便往他後腦打下。成德見狀大驚,連忙舉起左臂擋格,誰知道張英奇用力不小,一撞之下竟然整條手臂發麻,才不過一瞬的閃神,楊艷已被張英奇左拳打中後腦,吭了一聲,整個人軟倒在他身上。

成德將楊艷抱在懷裡,卻還反應不及,問道:「靖少,你這是做什麼?」

張英奇略一蹲身,從成德手中接過楊艷扛在肩上,無奈搖頭笑道:「打昏過去也就沒事了,否則一個死罪還沒廝擄開,又不知道他要鬧出什麼旁的事來。」

成德看張英奇招呼曹寅牽馬過來,將楊艷放上馬背,又招手要他同往棗林胡同去。他跟著走了兩步,又回頭望向茶館,窗邊已不見玉春嬉和喜兒,只有一個勤行在打理桌面,將一白一紫兩枝玉蘭小心翼翼插進一個天青釉瓷花瓶。

|| 未完待續 ||

以楊艷向來矜持個性,卻借酒放肆街頭,此等失態自是因為遭人構陷,承受極大壓力所致。蘭沙里將大逆罪往他頭上套,一旦坐實,可不只是身敗名裂而已,也不是丟了項上人頭就能平息。此刻他手裡拿著纏枝蓮花酒壺,其纏枝紋樣以綿延結構代表生生不息,吉祥涵意自元代以來為器皿所愛用,如今卻像諷刺少年得志的翰林院侍讀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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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瓜書房|Nakao E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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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識字不多的蕃人。出身東台灣,太巴塱部落阿美族人。定居荷蘭,從事翻譯、寫作、研究、原住民運動。
2021/01/27
明珠在小徑上走著,忽覺月光下一身雪白,原來是園中李花隨夜風落了滿身,不由停下腳步,從袖中拿出扇子展開,看著上頭楊艷筆跡,低聲唸道:「緣何蝴蝶向藍田,珠玉一斛暖似煙。別有心情歸杜宇,扶桑寄作五十弦⋯⋯」唸到末尾,頗覺鼻頭酸楚,不禁嘆道:「秋日題詩,春日永別,杜宇一聲春歸盡,竟然一語成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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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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