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英OL x 打工仔》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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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的朋友：〔深淵行者〕上線了。】

　　「終於等到你了。」韓湘吟透過手機，對著螢幕上的遊戲人物說道。

　　「抱歉久等了〔羽毛筆〕，因為我正在工作，不好找到適當的時間。」

　　「像你這樣的高手，也需要工作嗎？」韓湘吟饒富興致地問道。

　　「妳這麼精明的人，不也在工作嗎？」

　　被對方這麼一說，韓湘吟只覺得兩人之間似乎不太需要再互相琢磨些什麼。

　　畢竟，被這樣一位厲害的駭客給找上，也是始料未及的事情。

　　「今天就是最後一份資料交付的日子了，有關貴公司各投資伙伴的真實決策內容和反應事項，等一下會自動下載到妳的手機裡。老樣子，檔案閱讀過後就會損壞，記得到時把垃圾文件刪掉。」

　　「謝了〔深淵行者〕，那我以後要是還有事情想要麻煩你的話，還能從這個手機遊戲裡找到你嗎？」

　　「妳找不到我的，我只在自己感興趣的案件上花心思。」

　　「我敢說你很快就會再來找我的。」韓湘吟笑著說，「畢竟，我覺得這事情你搞不好會有興趣。」

　　「〔羽毛筆〕妳真是胸有成竹啊，說說看？」〔深淵行者〕的聲音從手機傳來，從語調裡聽不出來他是平靜還是驚訝。

　　「我的同事被交付了一個客戶，感覺上好像是一個和你的遊戲ＩＤ頗有淵源的公司。」

　　「妳說的是『淵行』吧，聽說這間資訊服務公司之所以頗有名聲，就是因為它在十年前剛創立公司的時候，痛宰了一個非常高明的駭客，那個駭客的網名就是叫做〔深淵行者〕。妳猜對了，我這個ＩＤ確實是和這家公司蠻有淵源的，但妳也猜錯了：我只是向這位前輩致敬而已。」

　　「是喔，真沒意思。」

　　「好了，資料應該已經在妳的手機資料夾裡了，找那個一團亂碼的資料夾就是。這麼一來，妳要的內部資料全部都到手了，記得按時間期限匯款，不然……」

　　「不然就換我們公司的伺服器要遭殃了，我知道，謝謝你。」韓湘吟笑著打斷了他的話。

　　「知道就好，我們這行講規矩的，先這樣。另外跟妳說一句，以後也別登這個遊戲了，刪了吧。」

　　「為什麼？」

　　「因為這個遊戲是我寫的，妳以為我是怎麼傳資料給妳的？透過這支ＡＰＰ，我想開多少後門就能有多少後門。我們不會再見了，掰掰。」

　　【妳的朋友：〔深淵行者〕下線了。】

　　「真是來去如風的及時雨啊……」韓湘吟漠然地關掉了遊戲，在遊戲ＡＰＰ點擊了「解除安裝」的選項。

　　任何資料在手，只要讀過一次就絕對不會忘記的她，點開了手機裡的亂碼資料夾，安靜地讀起了神秘駭客為她工作取得的資料。

　　「一定要……為公司度過這次的撤資危機，也為了葭吟……。」韓湘吟推了推她的細框金屬眼鏡，打開慣用的筆記型電腦，在幽暗的房間裡，鍵盤敲打的聲音如風雲急雨般響徹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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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陸仁昕在冷藏室前脫下外套，回到了任意門的櫃臺區。正手忙腳亂的店長像是再度看見救星一樣回頭望著他，而一眾女性熟客又掀起一陣喧嘩。

　　「路人你這次補冰箱補得比較久喔，我說啊……這些小女生都不讓我結帳啊，她們都非得要等你出來才肯結帳，嗚嗚嗚嗚……」

　　「店長不要害怕，我來救你了！」陸仁昕大開步伐，將店長擠到一旁，擺出了燦爛無比的營業用笑容，「下一位結帳的貴賓這邊請。」

　　「呀～～路人出來了，路人你今天好像心情不錯，有遇到什麼好事嗎？」

　　「妳常常來就是好事啊，不管幾次我都會笑著迎接妳們喔。」

　　「路人你今天冰箱補那麼久做什麼，難道裡面有正妹獨佔你嗎？！」

　　「我每天都被好多人獨佔一段時間耶，比如說現在就被妳獨佔結帳的時間啊。」

　　「路人你幫我想一下……我忘了上次買的那種味道很棒的菸是哪一支了……」

　　「看妳今天穿得那麼漂亮，是要去應酬嗎？那我覺得是這一支。」

　　老練到幾乎滾瓜爛熟的對話，店長就這樣看著陸仁昕不假思索地對應著每一位客人的不同需求，彷彿生出了三頭六臂一般。

　　「你小子真是夠不簡單的，我年輕的時候也沒像你這樣……」

　　「店長你年輕的時候有路人那麼帥嗎？」一位大嬸笑嘻嘻地說。

　　「我覺得……應該也沒有。」

　　「你要不要把他聘為正式員工算了，搞不好你的營業額從此就可以打趴萬塔伊的所有分店業績啦。」女學生鬧烘烘地附和著，「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樣我們每天都可以來看路人啦，店長大叔你考慮一下好不好？」

　　「嗚嗚嗚嗚……那是不是以後路人沒有來，妳們就不來買東西啦，大叔好難過喔。」

　　「哈哈哈哈，才不會啦，我們也很喜歡大叔喔！」

　　氣氛熱鬧歡騰的店裡，老顧客們與李葭吟錯身而過，這個熟悉的氣氛讓她很快地理解到今天陸仁昕應該有值班。

　　即便是這麼忙碌的狀態下，陸仁昕還是沒有看漏女孩的身影。

　　「葭吟，今天沒有加班吧，那妳怎麼跑來便利商店解決晚餐？」

　　「咦？」

　　李葭吟茫然地望著滿臉微笑的他，又看了看手錶。雖然初秋時節，天色暗得比較早，但現在怎麼看也是才六點出頭，是再正常也不過的晚餐時刻。出於經常加班的慣性，讓她總是在疲倦的一天之後選擇在離家近、也最為順路的這一間「任意門」買晚飯以及隔天的早餐，這會兒是不知不覺間跑來了這間店。

　　「店長不好意思，我去找她一下，櫃臺再拜託你喔。」

　　「喔，你去吧。」店長賊兮兮地笑了笑，「跟小美女好好聊聊吧！」

　　「可能是太久沒有正常下班了吧，很自然地就跑來這裡了。」李葭吟苦笑著嘆了一口氣，由著陸仁昕拉著她到一旁的內用座位區。

　　只見他從懷裡掏出了一款包裝新穎的麵包，「妳今天也辛苦了，試試鹹的麵包如何？這是最近公司新出的薯泥可樂餅麵包，我覺得也許妳不會討厭這種搭配。」

　　「的確是，我最喜歡吃可樂餅了！」李葭吟歡天喜地接過麵包，拆開包裝，小口小口地享用起來。

　　但她如同陽光灑落一般幸福的表情隨即又黯淡下來，憂思鬱結在心頭，全都毫不保留地從她的眉宇之間流露出來。

　　「怎麼了？有什麼心事嗎？我以為冠凜他努力一點，讓妳不用天天加班，應該會比較開心才是？」

　　「冠凜他整個人都不太一樣了，我是很感激他能量全開，專注認真工作啦。唉……本來應該是這樣，不過今天公司交給我一個很重要的客戶，不知道該開心還是該擔心。」

　　「怎麼說呢？」

　　李葭吟默默地拿出一份資料夾，文件的標題大大地寫著「淵行資訊技術股份有限公司」。

　　見陸仁昕清爽的笑容忽然一變，她又是深深地一嘆。

　　「你看，這案子夠大吧？」

　　「囊括萬塔伊全境所有的電信業務，獨佔了最高速網路事業的大公司，妳、我、大家手上拿的手機幾乎都使用他的服務。如果說『雷走』是維安事業的龍頭，那『淵行』就是電信網路事業的翹楚。」

　　「是啊……這是公司給我的交換條件。」

　　「什麼交換條件？」陸仁昕一臉狐疑地說。

　　「將功折罪的交換條件。」

　　陸仁昕的動作忽地僵住，望著滿面愁容的李葭吟，他的腦海中正發展著他最不願意成真的想像。

　　「也就是說，週六的那一起事件，引起了很大的討論，信譽受到了很大的影響。處在事件中心的我，成了懲處的對象……除非拿下這個客戶，不然就要接受管理階層安排的處分。」

　　「具體是什麼處分？」陸仁昕的臉上陰了一片，怒火在他的眼中燃燒著。

　　「目前還不清楚，但依照總經理的個性……我猜懲處應該不會輕到哪裡去。」

　　「這太過份了吧，明明就不是妳的錯。」

　　看著陸仁昕連掛著營業用笑容的那份從容都消失殆盡的模樣，李葭吟卻相反地露出了寬慰的笑容。

　　「謝謝你，路人。」

　　「嗯？幹嘛？我又沒幫妳什麼。」

　　「你在幫我生氣啊。」

　　望著李葭吟那揚著好看弧度的嘴角，陸仁昕不由地聳了聳肩，重新擠出微笑。

　　「妳這樣就會覺得高興了嗎？那好，我可以每次都幫妳生氣。」

　　「哈哈……畢竟，你也有你的工作要做，而且看起來你事實上超忙的，一點都不比我閒。」李葭吟吃吃地笑著，「超級打工仔，這樣稱呼你也不為過。」

　　「店長大叔老是說能者多勞，但我看我們都快要變成能者過勞了。」很明顯過勞的陸仁昕無奈地搖了搖頭，「我還好，什麼工作都做的我，能夠習慣這種繁雜的工作步調和強度。我比較擔心妳，妳很專心、很努力，但不要忘記對自己好一點。」

　　「我不用啊，有人會安慰我。」李葭吟恬然說道，「真的不行，我還能用『咒語』找你幫忙呢。」

　　「要是我真那麼可靠就好了。」陸仁昕微笑著說，「我答應妳，只要妳向我求助，我一定站在妳這一邊。」

　　「一言為定。」

　　正當兩人相視而笑的時候，周圍女客的耳語開始鑽進了她們耳裡。

　　「她們的氣氛好像很好耶，不會吧？路人的女朋友？」

　　「啊～可惡，是個超正的大正妹耶，輸了嗚嗚……」

　　「欸，妳說，她們這樣看起來像交往多久了啊？」

　　在交頭接耳的話語中，兩人的雙頰逐漸熱了起來，注意到對方的瞳孔裡映照著自己紅撲撲的臉，他們才同時撇開了目光。

　　「可樂餅麵包……好好吃喔……它為什麼會剩下來呢？」

　　「不……不知道欸，可能新產品感覺比較奇怪吧，妳喜歡的話我以後多拿給妳一些……」

　　「謝謝啦。」

　　看著李葭吟又重新漫上享用美食時的幸福表情，慢吞吞地吃起麵包，陸仁昕的胸口，卻升起了一陣如同沼澤泥淖一般滯重的黑霧。

　　「就跟『羽毛筆』說的一樣，看樣子是真的。」他小聲喃喃自語著。

　　「嗯？路人你說什麼？」李葭吟眨了眨眼睛望著陸仁昕，只換來他一個溫暖的微笑。

　　「沒事。」陸仁昕輕輕地拍了拍女孩的頭，見她歪了歪頭百思不解的可愛模樣，胸口如同被掏空一般的悵然卻揮之不去。

　　「我去冰箱那邊拿個報廢品的茶來給妳吧。」

　　「啊……不用啦。」陸仁昕像是沒有聽見，迅速安靜地起身往冷藏區走去。也不清楚是什麼原因，但此時的他看起來並不如平常清新又爽朗，甚至有些落寞。

　　「路人……？」不安地望著他的背影，李葭吟咬著麵包，重新陷入沉思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