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死了

今天早上被鬧鐘叫醒之後，
睜眼、起床、刷牙、洗臉、換衣服、出門、買早餐、等公車⋯
身體遵照已寫入的早晨程式行動，腦袋裡卻在另一個時空，進行著另一個故事⋯

意識穿越回去年九月的那場鴻門宴，
如果那天，我真的就跳了下去⋯
好想跳下去啊⋯

如果我死了，
這段無意義的生命便不會存在了⋯
說真的，從去年那場洗門風至今，
這段人生並沒有什麼能拉住我存活的亮點。

如果我死了，
也許親人朋友們會難過，總是會難過的吧⋯
但你們會倖存的。
「活著的行為是潮水」
就算肝腸寸斷，日升日落一樣會推著你們起床、上班、吃飯、睡覺⋯

如果我死了，
這個父權體制也許沒有一絲絲動搖，
但我只想稍稍撼動的那個男人至少會感到震撼，
原來我的感受、我的傷，
超出你意料之外的深刻。

如果我死了，
這半年的人生，
就不會受到那天、那個時空、那些畫面的糾纏，
就像歪星球的Kachina說的，那個我已不記得是哪個思想家說的，
我的時間，已經停留在了洗門風的那天，
還有我拿自己的頭撞牆壁的那天，
以及嘶吼指責、徹底決裂的那天，
電梯層層下降，
我只想自我放逐在Limbo裡⋯

這半年來，
因為我仍存活的事實，妳大概不曾感到懊悔，
仍一如往常地按讚我的留言、我的貼文，
也許妳甚至沾沾自喜，做了妳身為長輩「為你好」的事，
渾然不知收到通知的我，
一次又一次地被拉回那個時空，
懊悔當初怎麼沒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