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重拾這裏...感觸有些複雜,生活中攪和了些悲傷,希望藉文字記錄下。
就在剛剛,電話捎來爺爺送急診的消息,瞬間感受趨近於零,被掏空無法思考,只能乾焦急等待回應,明天還有個重要呈現,事情全部砸在一起,死亡離我們何其靠近。在這個當下,才意識到「我從來都還沒準備好」,沒有準備好面對失去、沒有準備好說再見、沒有準備好接受死亡的發生,但它確實是真切地上演著。
人類存在的諷刺,是我們總背負著死亡而活。凡是有生命的存在,都必然會面臨死亡,誰也沒有例外。生與死就像硬幣的兩面,只有單面是不成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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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對話進入另一個層次與領域。
戲稱「深夜的動腦時間」實則只是兩個未眠的人對於世界的認知與解讀,談論著你我的傷、對於文字粗糙的臆測、靈魂碎片的縫合。
或許是這個原因讓我拾起你的吧
展示書櫃上平放著,藍色身體白色書底,斗大書名就是你的自我介紹 —— 《我是遺物整理師》,清楚明瞭,深怕別人不知道。
對於極簡主義者來說,「整理」一詞時常出現,遺物整理更是眾多整理類別中的一環,是角落的這段話促使我翻開第一頁——
在死者離開人世的地方,其實會更鮮明地展現他的生活與存在,尚未寄出的履歷表、使用多次的搬家箱子、信箱裡的催繳帳單、疊成一落的心理勵志書...
隨著「孤獨死」的時代來臨,遺物整理師在死亡現場見到的,是不分年齡與性別,隱藏在陰暗角落的掙扎,以及不得不屈服社會框架的悲鳴。
或許,我冥冥之中希望挖掘到的是:身為一個極簡主義者,在生命的盡頭還會有多少物品相伴左右?然而,卻從未料想到率先被一連串活生生地死亡現場壓得喘不過氣,那些屍體腐爛的腥臭,隔著書頁仍然清晰、自殺的人們死前的掙扎也在屋內留下深刻證明。
又讓我想起幾天前某張脖子上鮮紅的勒痕,無法想像她承受了多少才做出這個決定,而如願成功的話,又會在這世上留下什麼痕跡?
幸運的話還剩兩萬多,稍嫌不幸一萬多,再慘一點算五千吧...那些不多不少的日子裡,就讓我們苟且地偷走空氣...
回程路上不斷狂奔,暗暗想甩掉那些硬是加諸在我身上的悲傷,文字的力量何其強大,竟快讓我停止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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闔上書後最直接與深刻的感受就是上述這些,一篇又一篇,一個又一個逝去的生命,藉作者之手以文字夾雜悲傷迷失在這世上...
負責清掃大樓的他口中的那位女子非常善良,但那樣善良的人也許對自己並不慈悲,最後成為結束自己生命的人。即使委屈與悲痛堆積如山,也無法對別人惡言相向;也許正是她無法將箭射向別人,才讓自己成為箭反射後的靶心吧。連殺死自己的工具也要先分類好再丟棄的善良、正直心性,為何不能留給自己呢為什麼不能成為只對自己善良的人呢?或許正是那顆正直的心,反而成為鋒利的針,不斷強迫地刺向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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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和她一起吃、一起喝的人,就這樣以食物留下清晰的存在,透過可分食共享的冰棒傳達出令人迷惘的存在感。在他消失之後,她的生活,她必須吃、必須活下去的理由是不是也全消失了呢?他的不在,是不是極度動搖了她的所有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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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決定自殺後,還擔心善後工作的男人;自己打電話打聽死後清理價格的男人。這世界到底有什麼無血無淚的殘酷事由,將一個人推到窮途末路還不夠,還逼著他要預先擔負活著的人為死者留下的東西的清償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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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句再也無法得知答案的詰問是作者一次次的感慨,將一切整理乾淨也就代表著把曾經存在的痕跡一併刪除,社會持續運轉,而那些人在齒輪間走失。
對於死亡,或許可能有很多未知、想像與恐懼,但它總有一天會到來、你總有一天要面對,而透過文字,那些死亡現場彷彿親身經歷,藉此反思自己的生活與還能大口呼吸的時光。
作者這麼說 ——
靠死亡維持生計是這個職業的諷刺,但我相信這些紀實內容會產生作用,這是一種社會責任的自覺,激勵我繼續寫作。
看完胸口沈甸甸的,一方面是因為那些還來不及兌換的諾言與無以名狀的悲傷,二方面是因為闔上書後,得好好、好好地活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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