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在在超市或超商看到橘黃色紙盒包裝的森永牛奶糖,就會勾起我和阿公的回憶,阿公是傳統的客家人,可能是受過日本教育,又加上是退休的火車司機員,每天早上起來一定會看到他梳油頭,如果出門的話,會穿上白色襯衫和西裝褲,腳踩著刷過鞋油後的皮鞋。我有一次看了「賭神」的電影,都懷疑賭神是不是學我阿公,把整個頭髮往後梳,看起來油油亮亮。
以前是大家庭的年代,阿公吃飯時會有所要求,一定要全員到齊,就算小朋友先坐在餐桌上,也要忍耐飢餓,等到阿公和阿婆就座後,大家才能開飯,不然會被阿公一頓臭罵。就連掃墓時也要開了三、四台車,浩浩蕩蕩的去,這才算是對祖先的尊重。阿公發起脾氣來,罵人時聲音很宏亮,大家能閃則閃,記得有一年過年的除夕,因為小朋友貪玩,阿公氣說我們沒有幫忙姑姑做打掃和貼春聯,但是姑姑覺得我們年紀還小沒有關係,結果當天吃年夜飯時,阿公跟姑姑就吵起來,姑姑反鎖在房間裡,準備收東西回台北,後來經過一群親戚的勸說下,大家才緩和氣氛,享用年夜飯。
在那個重男輕女的年代,慶幸阿公依然對我們三姊妹疼愛有加,七零年代的台灣,並沒有超商和超市,就只有雜貨店,阿公每次帶我們去雜貨店,就只買三盒森永牛奶糖,我們三姊妹會慢慢打開紙盒,將白色包裝紙打開來,將軟軟四方型的牛奶糖放進嘴裡,牛奶甜甜的味道散發在口中,對我們這些喜歡糖果的小朋友而言,顯得珍貴稀有。所以我們會慢慢的讓他在嘴裡融化,這樣感覺可以吃比較久。阿公直到我上大學時就過世了,所以現在也沒有機會跟阿公一起去買森永牛奶糖了,森永牛奶糖裝的不只是牛奶糖,還有我們對阿公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