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大台由在抄襲方面別具創意的創意總監領軍,推出整人節目,只看宣傳片就感到尷尬癌發作,要看整蠱,我寧願重溫多幾遍整蠱專家好了。整蠱原有迷惑之意,旨在使人疑幻疑真,目的以假亂真,叫人深信不疑。另有一個名字叫「惡作劇」。
惡作劇在愚人節是「合法」活動,習俗是被愚弄的人不許生氣。我以為惡作劇的原則是令人深信一些誇張失實卻又像真度極高的謊話,一旦揭穿了會換來別人莞爾一笑,那些驚恐、愕然等情緒只是附帶反應而已。1959年美國一位惡作劇大師艾倫阿貝成立了裸體動物不確協會,主張動物要穿衣服,協會會長克里福普勞特更到處叫嚷「裸馬下流」,引來幾萬民眾簽署請願書。最後發現只是一場惡作劇,而那個會長,原來是一位諧星所扮演的。
說到裸體,安徒生經典童話《國王的新衣》就是一齣典型的裸體惡作劇,由兩個騙子所編寫的,他們訛稱懂得織出一件只有聰明人才看得見的華麗衣裳,被騙的當然是那個國王。這場「惡作」的戲碼其實也是「作惡」的劇目,作惡的騙徒藉此騙取利益,尾隨國王的群臣與圍觀的群眾當然是作惡者的幫兇,但終極作惡者,其實就是被愚弄的國王,要不然為何沒一個人為國王戳破騙局呢?
不不不,那個小孩不就是唯一一個揭穿作惡者的惡作劇的人嗎?首先童話原來的版本並非小孩,而是來自基層的黑人,其次安徒生把黑人改為小孩,可能是為了使故事更具諷刺意味。
事實上,我們現在每天的生活,都彷如置身在一個沒完沒了的惡作劇之中,奢想一切都是假象,等待有一個導演適時跳出來,叫我們看看那個隱藏的鏡頭,可是沒有鏡頭,沒有導演,惡作劇未完結,作惡的國王仍在作惡,尾隨國王的群臣拍手附和,弄出一大堆草菅人命的惡作劇。台灣立法,開疫情玩笑及惡作劇者可受罰三百萬元,甚至受三年牢獄之災,而香港呢,用疫情跟市民開玩笑的偏偏就是政府。
遠在十五世紀時期,英國一位負責修道院圖書館的修士湯瑪斯貝森挖空蘋果,放進一隻甲蟲,向其他修士訛稱那是個被邪靈附體的蘋果,因此會不斷晃動。這是有史以來最早記載的惡作劇之一。這使我聯想起白雪公主被變成巫婆模樣的繼母欺騙而吃下的毒蘋果。我們現在每天正正被迫向毒蘋果咬下去,等待死神前來一樣,而那個作惡的繼母,就繼續獲表揚,得厚糧,這就是對港人最大的惡作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