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理,我的孩子在幼兒園的同班同學,他爸爸昨天確診了!」
一位得力幹部憂心的說明她遇到的情況,「昨天下班學校突然通知,我趕緊到學校拿孩子的東西回來。現在整個幼兒園要消毒,就擔心不知道會不會已經傳染開了。」
「我想妳現在一定很緊張、很擔心,妳先居家辦公,把工作交代給其他同事幫忙。」我安撫著在電話那頭的她。
「謝謝協理,現在就要等那個同學的檢測報告結果,要等個幾天。他們學校的老師也全部去檢測了,如果都是陰性,那就比較放心。」她說明著學校的情況。
「對了協理,Cathy跟Nicole的孩子,也在同一家幼兒園。」
聽到這句話,我整個傻掉。這不就代表下屬8個人中,有3個人不能到公司?
「好……妳先去忙吧。」
「鈴鈴……」另一通電話響起。
「協理,我的孩子……」Cathy還沒講完,我就說:「幼兒園同學的爸爸染疫了吧,剛才Amy告訴我了。沒關係,妳先安撫好心情,把孩子的衣服棉被全部洗一洗,先居家辦公,等那位同學的檢測結果出來再說吧。」
「謝謝協理!」
第一次接觸,總是害怕
安撫完了部屬,我心想,那誰來安撫我啊?
我們畢竟是一個傳統製造行業的小工廠,不能到現場,確實很多事情都沒法做,溝通也會大打折扣。
「Amy、 Cathy跟Nicole他們三位,家裡臨時有事,請假到周末。」為了避免同事們的集體恐慌,只能先這樣說。
我私下找了總務,請他安排全廠消毒,並交代:「就說是例行性的消毒作業。」
這是我第一次開始感受到疫情步步逼近,而實際上,從「感覺很遙遠」到「快到身邊」,中間經過的時間不到一年。一開始,可能聽到的是哪個地方因為什麼原因傳染,就像台灣前陣子的「萬華獅子王」、「葡萄家族」。
漸漸的,會聽到朋友的朋友被感染到。再過一段日子,就會發現已經有認識的親友染疫。病毒就好像知道我們住在哪裡似的,一步一步愈來愈靠近我們,很快地來到了家門口。
過了三天,隨著那位幼兒園小朋友的檢驗結果為陰性,大家又開始正常上班,但我們已經體驗到病毒的威力,也著手開始讓一些辦公室同仁,能夠居家辦公。
日頭赤焰焰,隨人顧性命
又過了兩三個禮拜,人事單位跑來跟我訴苦:「協理,Kevin說他媽媽常去的那個市場有好幾個人染疫;James說他們附近的一棟大樓,有多人染疫,已經被封起來了;Karen說她老公的公司有人得到,全公司隔離14天……他們全部都認為自己高風險,需要居家隔離14天,不來上班!」
隨著疫情的推展,人心惶惶,但我跟人事說:「要有政府的隔離通知才算數。」一開始由於感染的人不多,還會想要藉著隔離的方式來保護公司,降低員工染疫風險,畢竟這樣的成本,還算可以承擔。
但是當疫情已經進展到如此,大方的讓員工自主隔離,看起來好像保護了公司,但卻造成營運管理上的混亂。畢竟大家的心裡都明白,很快的,我們每個人都會暴露在這種程度的威脅之下。
我們必須要學著和風險相處
因為工作性質的關係,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辦法居家工作,舉例來說,總不能讓研發人員在家做實驗、讓操作員在家裡生產製造吧。組織固然要盡量安排分流等措施,降低風險,但不太可能完全避免。
這是非常時期,大家可以一起討論,找出在疫情底下,最適合組織的營運方式。雖然結果未必能讓每個人滿意,但能夠透明溝通公司的難處,相信員工也能認同,在彼此可接受的風險下營運。
關於居家上班,下面幾個問題值得你先思考:
1. 羊毛出在羊身上,若居家工作影響公司收入,員工哪來的錢?
2. 若工作性質許可,公司卻要人來上班,是不是硬體還沒架設好?
3. 公司允許居家上班,但你的工作內容有沒有哪些,反而在家裡不能做?
4. 有沒有哪些事,因為在家工作,會跟平常有差異,需要同事特別注意?
畢竟覆巢之下無完卵,這個道理大家都懂。只是高層常常照著自己心裡想的計畫,要求大家實行,卻和實際情況脫節,難以執行與操作,這才是最讓人頭痛的。若能夠事先溝通,相互理解,取得雙贏,對彼此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