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獨要聞｜甘露惡夢，他們說我賤如塵土

上週加拿不列顛哥倫比亞省出現了駭人的新聞。甘露市（Kamloops）一所寄宿學校的遺址發現了２１５具學童遺骸。這所寄宿學校晚至１９７８年才關閉，學生是原居於當地的克倫普斯瓦朋人（Tk'emlúps te Secwépemc）。

不列顛哥倫比亞省的原住民領袖們認為，這２１５具遺體雖然驚人，但可能只是寄宿學校運作期間受害者的極小一部分，至於到底有多少無辜學童橫死，可能永遠無法得知了。

在此之前，這所寄宿學校的官方紀錄上只有５１名學童死亡。２１５名學童遺骸被發現後，新聞媒體積極尋找該所寄宿學校的倖存者，並且真的找到這極少數人。其中有一人告訴媒體，經常會有孩子從課堂上消失，而大家都知道他們一去不返了，只是不知道他們確切的下落。

更駭人聽聞的是：這些多半由天主教教會設立的寄宿學校大多設立於十九世紀，但加拿大最後一所此等寄宿學校竟然晚至１９９７年才關閉——《哈利波特》系列的第一本《神秘的魔法石》初版的那一年。

甘露市雖然遠在西岸的不列顛哥倫比亞省，卻在加拿大東北方的紐芬蘭與拉布拉多省激起廣泛迴響。加拿大廣播公司報導，紐省各地機關在上週一至週五降下半旗（國旗和省旗），紀念２１５名遇害的克倫普斯瓦朋孩童，更是紀念一個其實還不太遠的可怖歷史，並反思在紐芬蘭與拉布拉多有何可為。

紐芬蘭與拉布拉多省省長傅瑞（Andrew Furey）談及至少兩件可為之事。

首先是見不賢而內自省的工作。紐省過去也曾有過五所寄宿學校，其中四所在拉布拉多，一所在紐芬蘭島上，且受到當時省政府的支持，現在反思過去，政府自然也該展開相應的寄宿學校調查工作。

其次是矯正過往，修改該省已有四百年歷史的省徽（下圖）及其包含「野蠻人」字樣的描述字眼。傅瑞說省政府已經諮詢過原住民領袖的意見，並在上週四向議會遞送提案。當然，各方對於未來新的省徽適合模樣，意見各不相同，還有待相當的公民討論才能定案。本身是因努特人的議員愛德蒙（Randy Edmunds）曾於２０１８年建議新省徽上應該紀念比杜克人（Beothuk）——這是一個因為歐洲殖民者的到來而徹底消亡的人群和文化，最後一名比杜克人於１８２９年死於結核病。

加拿大總理杜魯道說，「光是為過去的悲劇說抱歉還不足夠」，只是他也說不出怎樣才夠。而經歷過寄宿學校惡夢的倖存者則說，他似乎永遠無法從那個惡夢醒來。

參考資料：
紐芬蘭省降半旗紀念寄宿學校被害人｜加拿大廣播公司
紐芬蘭省將修改四百年歷史省徽｜甘露週刊
寄宿學校倖存者：他們說我們很醜｜ＣＢＳ電視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