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板-10】古代日本只有「赤・青・黒・白」四種顏色?​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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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歷史小知識時,內心感到一股微微的震撼。​

原來不是一定要帶著「色彩」的概念去辨認事物。如果把對於色彩的認知從腦中抽離掉的話,我們會是用著什麼樣的系統在感知這個世界呢?​

​那樣的話,我們的世界觀、價值觀,會不會跟著大大地翻轉呢。​

​/ / /​

​在現代,當我們談論「顏色」時,有紅橙黃綠藍靛紫,或甚至更專業精準的色彩描述方式,然而那些色名其實並非一開始就存在。​

​以日語而言,自古以來即被使用著的色名,只有「赤・青・黒・白」四種。(圖片中相撲台上垂著的四條繩子,就是這四個顏色哦)​

​▰ ▰ ▰ 此四色跟其他顏色有何不同?▰ ▰ ▰​


🎨 不同點一:作形容詞用時,只有這四個色名後面可直接加「い」

​「赤・青・黒・白」這四個色名有形容詞的形式,於其後加上「い」即可,如「赤い服、青い魚、黒い靴、白い紙」。​

​而「緑、紫、黄色、茶色、ピンク、オレンジ…」等顏色則不同。​

「緑、紫、ピンク、オレンジ」這類源自漢語或外來語的色名,需於其後加上「(色)の」,成為具有類似形容詞性質的詞語後,才能後接名詞。如「緑(色)の葉っぱ、紫(色)の旗、ピンク(色)のリボン、オレンジ(色)の花」。​

​「黄色、茶色」這類被認為在江戶時代以後才固定下來的色名,形容詞雖為「黄色い、茶色い」,但也是先於其前加上「色」再加「い」。​

​所以我們不會看到像是「緑い虫、ピンクい傘、黄いレモン」的用法。​

​🎨 不同點二:只有這四個色名有成組的對子​

「赤と白」
如源平合戰兩家各持的「白旗、紅旗」、跨年都要收看的「紅白歌合戦」、學校運動會分隊用的帽子「赤白帽」。​

「赤と青」
如象徵貪嗔癡、經常一同出現的惡鬼「赤鬼、青鬼」。​

​「黒と白」
如使用黑白子的「囲碁」、形容是非正邪的「黒白」。​

​除了「赤・青・黒・白」,其他顏色皆沒有能相互成對的詞語。​

​🎨 不同點三:只有這四個色名有重複該色名成為副詞的詞語​

​這四個色名能以「赤々と(火紅地)、青々と(青翠地)、黒々と(烏黑地)、白々と(透白、明顯地)」的形式作為副詞,但其他顏色則不會看到「黄々、緑々」等用法(文學作品或特殊名詞除外)。​

​由此可推測,不同於其他顏色多僅單純用以形容顏色,「赤・青・黒・白」應在歷史上有一定的發展,才得以有如此豐富的表現。​

​▰ ▰ ▰ 古代日本人只看得見這四種顏色?▰ ▰ ▰​


​不過,這並非指古代日本人只看得到這四種顏色、或他們對色彩的形容沒有需求。​

以前的日本,色彩主要用在描述布料的染色上,因此日本的傳統色多以動植物、礦物命名,如:浅葱色(あさぎいろ)、萌黄(もえぎ)、鉛色(なまりいろ)等。​

​然而這近五百種的染色用語,實際上是在飛鳥、平安時代之後才陸續產生,因此於此之前,皆是用「赤・青・黒・白」來描述事物的樣子。​

對,是「樣子」,不是「顏色」。​

​▰ ▰ ▰ 你說的黑不是黑,你說的白是什麼白?▰ ▰ ▰​


​目前大部分的研究認為,在尚未使用文字的古代日本,「アカ・アヲ・クロ・シロ」不完全等同於現今的「紅色、綠色、黑色、白色」,而是「明度、彩度」的分類:​

​「アカ」→ 明亮色​
「アヲ」→ 模糊曖昧、看不太清楚的顏色​
「クロ」→ 暗色​
「シロ」→ 清楚明顯的顏色​

​因此當古人覺得「好亮啊~」的時候會說「あかい」,覺得「好暗啊~」的時候則會說「くろい」。是在漢字傳入後,使用「赤・青・黒・白」的字形與之結合,才有了後來不同的意思。​

​那麼為何選擇「アカ・アヲ・クロ・シロ」當作明度彩度的名稱呢?​

​據說是從某些形容詞演變而來的:​

「アカ」←「明(あかる)るい」(明亮的)​
「アヲ」←「淡(あわ)い」(淺的)​
「クロ」←「暗(くら)い」(暗的)​
「シロ」←「著(しろ)し」(清楚的)​

​▰ ▰ ▰ 留在古時作品中的證據 ▰ ▰ ▰​


​在許多早期作品如奈良時代的《万葉集》、平安時代的《枕草子》中,都可發現這些用法殘留的痕跡,甚至在鎌倉時代的和歌中也可見到:​

「あかあかや あかあかあかや あかあかや あかあかあかや あかあかや月」​

​意思是,「好明亮呀,真是十分明亮呢,實在是太明亮了,耀眼的月亮」這裡總不會是「紅色的月亮」吧,說的正是「明亮的月亮」!​

​▰ ▰ ▰ 慣用語中的顏色 ▰ ▰ ▰​


認識了古人的色彩觀再回頭看一些慣用語,便更知道為何這麼說。​

​例如「真っ赤な嘘」(彌天大謊)、「赤の他人」(毫無關係的陌生人)、「白ける」(褪色;掃興、冷場)、「腹黒い」(壞心眼)等詞,其語源雖不止一種推測,但其中一種即認為它們是從古時的色彩濃淡明暗引申而來的。​

​⌓ ⌓ ⌓ ⌓ ⌓​

​參考資料:
小松英雄『日本語の歴史―青信号はなぜアオなのか』+以前上課的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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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翻譯女子|日語小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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