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大後，是什麼事讓你忽然意識到父母老了

不知道誒…最近看著他們的背影就很想哭
明明跟平常一樣不是嗎？
每當這時候，我總是覺得自己很失敗
身為家裡最大的小孩，就快成年了，卻一點也沒有長大的覺悟
家事是什麼？我不知道
煮飯、洗衣服？那是什麼我不會
這樣的我簡直糟糕透頂

幾個禮拜前剛學測考完，媽媽守在一旁
不跟我坐旁邊，跑去邊邊角角的冷地板坐了下來
我偶爾回頭，看見她孤身一人的坐在那裡陪伴我，很溫暖卻很難過

11:00聆響結束後，回到休息室準備用餐
媽媽跑去買我最愛吃的那家便當
同學找我一起吃，我卻心不在焉的一直看著媽媽在身後一個人默默的吃
痛，心很痛，只好說：「誒我還是去跟我媽吃好了」
「妳幹嘛回來啊？跟同學吃就好啦～」
「啊我就想在這吃嘛~」
之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

吃完後，同學找我一起跟她們出去散步聊天
我猶豫的看向媽媽，她說：「好吧妳去~這麼快就要趕我走」「不是啦媽~」我一臉為難，因為我從不拒絕那兩位麻吉的邀請，但媽媽…
「沒關係啦反正我還有事要做，先去也好」
強忍著淚水，眼眶早已泛紅，撇過頭不去看媽媽，跟著她們一起走了
我很生氣也很難過，但我不是氣她們把我拉走，而是氣我自己…
氣自己為什麼沒有拒絕，氣自己為什麼總是傷害媽媽，氣自己在乎朋友勝過於家人
學測前幾天的早上，因為媽媽前後的話不一而當場對她大吼

媽媽近幾年很容易忘東忘西，我們的話要講好幾遍才聽得清楚明白，搞得我跟我弟時常不耐煩
她問我們問題我們馬上答，卻在一會兒後她又重覆問了一次

吼完出去我就後悔了…眼淚又飆上來
等公車時不停地把眼淚逼回去，下一秒它又滾滾而下
我到底什麼時候才懂得收斂自己的脾氣？
明明在學校在同學面前都可以，為什麼面對家人我不行

一到學校，我下定決心，給她發了一則簡訊：「 媽媽對不起…我總是這樣對妳發脾氣 一時衝動就講了一些話 從小到大都一樣任性 我會努力改的 而且…我不想看到妳哭」
對啊我知道她那時眼眶泛淚了…

「我腳好癢好痛好難過…」
每到冬天，媽媽的腳掌總是會很痛
極凍了幾天後，症狀就發作了
走路變得遲緩，還得忍受腳底的痛苦
只能換成腳跟走路
往年我會跟平常一樣，忽略了她
這次我總是常常停下腳步，放慢速度去回頭看媽媽跟上了沒有

那一晚，媽媽又發作了，痛到一直哀號
卻還要抱著一堆衣服，從一樓爬上四樓去晾
聽著腳步聲接近我房間又遠去，我望著她覺得自己活得真窩囊：妳究竟付出了什麼？

「耳朵又嗡嗡嗡了…」
「這樣子多久了」
「好幾年了吧…」
「怎麼不去看醫生」
「…」沒回答。結束這回合
一查，查出許多資料，但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情況，一直擱到現在
我的媽媽就是這樣，除非是忍到受不了才會出聲，不然她總是悶不吭聲，也不知道究竟藏了多少被忽略的毛病了

爸爸總說媽媽是一家之主，是女王，什麼都要聽她的，我們總是笑笑。
但我漸漸覺得不是，反而是女傭…
每天任勞任怨的做著家事，日復一日，枯燥乏味且雜亂繁多，還要上班賺錢

每次回阿嬤家，媽媽的身影就會一直留在廚房，等著聽阿嬤碎碎念，還要幫她煮飯
休息時間只有吃完飯後的下午
所以媽媽一點都不想回去。這個婆媳關係啊…

昨天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媽媽，妳的夢想是什麼？如果沒有家事沒有小孩們的束縛，現在的妳會做什麼？」
上班工作之餘，長大後的我們想要完成什麼？

PS：不是我偏心只說媽媽不說爸爸，也不是不關心他，只是例子不好舉例
好啦沒辦法，跟媽媽相處的時間總是比爸爸長，他在大公司上班，為我們一家賺錢
很辛苦，我卻也不知如何表達

不是一件事就會突然有感覺，凡事忽然頓悟的事是日積月累的，看一次沒感覺，一直重覆出現總有一天會蹋下來
那時，便是開竅的時候。
感覺，只是感覺。要試著學會如何化為行動
年幼的我們逐漸成長，爸媽也會隨之變長
每天可以看到的熟面孔，很難發現身旁的他們漸漸變老
老花眼的，白頭髮的，禿頭的……
這些看似頻繁的老人症卻不是唯一衰老的證明
身為他們的孩子，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真正了解、認識自己的父母
不再叛逆，不再對他們的管教充耳不聞

如果從小爸媽對你嚴厲那就更難了
早已在心中劃定他們為怪物惡魔，總想著逃離他們，不受拘束
但他們其實只是用錯了方式

或許壓力大，扛起做父母的責任不是我們小孩能體會的
或許在職場被上司罵得狗血淋頭，難以發洩，只好回到家把怒氣帶給小孩
或許對自己的人生感到悲劇，不想重蹈覆轍在孩子身上，不停的要求高標準的課業成績或品行教育
很多很多的「藉口」，但我始終相信在父母的內心深處，是愛著我們的

年齡只會增不會減，就像時間不會逆流
看著小時候天真可愛的我，再看看現在的我
問自己：「妳，長大了嗎？」

#長大 #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