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忘情縱歌,餘興無從退去,多出的期待,原先是為了容納歡慶的喜悅,登門拜訪的卻是不請自來的憂傷。
突然地不速之客,沒有防備的遭遇,該如何是好?當心裡有了它的存在,好像就不再適合有誰造訪,也不知該怎麼向他人啟齒說明,視若無睹地擱著人們來去,空間中難免不自在地有隻大象,而四處張貼訊息公告周知的求救又有誇耀(自己好像很脆弱)之嫌,就算真的有人清楚、暸解誰「有著憂傷」這樣的事實存在,那又有什麼辦法能解決這樣的狀況?知道了,又能怎樣?沒有人能代替主人招待它,更沒有人能夠代替主人趕走它。同樣地,就算自己的憂傷包裝得多麼精妙、可歌可泣,如上帝之手寫出悲劇中最淒慘角色般的苦難,只要透過有意無意或多或少地展示,它就超越了可憐的範疇,跳進一池令人不堪的悲哀。
越是強調越是加劇,淡藍藍的擱淺又不似藍調,矢口不提卻無法視而不見,它在背後某處一直盯視著,等待你的鬆懈溜進心房霸佔所有空間,使心籠罩永無止盡地秋日,該怎麼辦?開了口卻換來更多它所需的養分,壯大的是鬱的存在感,監牢的空間越來越小,它終究會膨脹到撐破牢房逃獄,無所不在地密佈於身體裡的每個血管上,變成主宰一切的主人。
「不要憂鬱。」
「為什麼不?要怎麼不?」
「面對問題、不要亂想,還有把菸給我熄了。」
「我這樣會沒靈感。」
「你要有什麼靈感,我看你只是在逃避問題。」
「不知道,大師們不都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