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的人最容易騙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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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孩子愛面子、臉皮薄,隨便說他幾句就臉紅,有時候還會惱羞成怒…」這些話耳熟嗎?
女兒小學三年級分新班時,老師請大家準備自我介紹,除了口頭介紹外還要繳交書面資料,她興致勃勃地拿起筆來「圖說」自己,大概畫了兩三天才算完工,這張精緻又具創意的作業被小心翼翼地放進資料夾裡,後來得知書面資料需要把講稿打出,因此又花了點時間準備文字檔。
到了繳交那天,妹妹忘記帶畫作只交了講稿,回家後自己把資料夾放進書包,說好隔天找時間補交給老師。
沒想到隔天放學回家途中,妹妹突然停下腳步大喊:我又忘記交這張圖了。我拉下臉沒好氣的說:「那妳明天一定要找時間交出去,明天放學時確認一下,忘了就馬上折回去交,這件事明天一定要做到。」
「那為什麼一定要交?老師說只交文字就可以,我這張多畫的可以不用交啊。」妹妹理直氣壯的問我。
乍聽之下好像蠻有道理的,對啊,為什麼一定要?在老師眼裡我已經交完作業了,應該可以自己決定要不要交吧?
故事先停在這裡,如果是你,你的想法是甚麼,會如何回應呢?
跳出!一切回歸重來!人生有那麼簡單就好了。
當時的我反應很大,立刻停下腳步嚴肅告訴她:「不要拿這種理由掩蓋你忘記的事實,等到自己一再做不到的時候才這麼想,這就會變成藉口。當初妳不是也很想交給老師看嗎?」
「我現在不想了嘛,不可以改變決定嗎?」這位小姐脹紅著臉拉高聲調。
「當然可以,交不交給老師根本不是重點,但是我希望你問問自己,你為什麼改變決定?你可以告訴我理由嗎?」
「沒有理由,為什麼一定要有理由?」
「好,如果這是你的答案,那我接受,不必再討論下去了。」說完我負氣轉頭大步前進。
進了家門,她脫下鞋子後第一件事去桌上拿張便條紙,寫上大大的「交圖畫」貼在大門上。
「媽媽,這樣我一定不會忘記了。」妹妹戲劇化地停止哭泣,冷靜地告訴我。
「嗯,這是個很好的方法,所以你又改變主意打算交了?」
妹妹沒有回答我,但隔天這張圖順利交出。
************************************************
最近因為工作關係,需要帶領一群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其中有一兩位似乎有同樣的「症頭」。她們算有自信、自稱不輕易被打倒,工作上若我對她們提出的內容有疑問,她們總能快速反應:
「喔,這我之前有想過,但是沒有寫進去。」
「嗯,這個很簡單,沒問題。」
要不就是順著我的話說,急著想證明她們知道,但實際上並未完全弄懂我的需求,只是急著插話表示意見,邊說邊想的結果,當然思慮不周處處破綻。她們都是聰明的孩子,腦筋動得快,也許有些事情比較簡單或者碰到沒那麼精明的大人,可以就這麼過了關。
聰明的人最容易騙過自己。事情看似過關就不太會再回頭思考一次,久而久之成為回應他人的習慣,如此的模式絕對會碰到瓶頸,很快地被識破手腳。
不想被唸、不想認輸、不想承認錯誤,是這兩個故事裡孩子共同的心魔。
換成正面表述我們可以說:自尊心強、對自己有期待、在乎別人對自己的評價,期待自己獲得正面的肯定。為了達成目標,不知不覺就發展出「生存之道」,用各種說法閃躲不想承認的本質,雖然無意說謊卻忙著轉化事實。
唯有先承認、才有機會改變;唯有先知道不足,才能接納學習。
或許對外人一時難以放下,那麼就先對自己誠實吧,至少能默默地補足修正。而我們身為大人的,可以溫柔地提醒他們看清事情的本質,別再誤認逃避為成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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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文章給大人看,小孩更適合服用。 寫作靈感來自於讀書會裡的孩子群,他們是天生的哲學家,也是當代的受難者,他們的提問、苦惱與自答,彷彿是各自書寫的秘密小誌。也許從一本小說開始、從一個問題出發,隨著臥底大人的試探與紀錄,開展出孩子們可實踐的生活計畫與思辨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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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還小的時候會有屬於自己解讀世界的方法,然而透過家庭生活的點滴滲透,不知不覺間,多少承襲了這個家的價值觀與處事方式,也許你會想起家族裡某幾位「特立獨行」的人,這些人即使外顯行為刻意與原生家庭的期待不同,但是否也多少為這些「內建」的價值觀奮力掙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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