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於德國Mainz的教堂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要過多久，病人辛苦，照顧的人也辛苦，我覺得好疲累。
有天看著他，我竟然衝口而出：「你要拖累我到甚麼時候？」
他囁嚅：「我也不知道。」這句話一說出口，我馬上後悔。
我說出的這一句話，像刀子一樣反射回來刺向我自己，刺得我自己好痛！
我不該講這句話，我不該講這句話，我真的不該講這句話。枉費我這麼理性的人，受過諮商訓練的人，我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
每每想到這裡，我必潸然淚下。他也不願意這樣，他也不願意這樣，他真的也不願意這樣。我怎麼沒有站在他的立場為他想？
我可以講出千百種理由說明我沒有錯，但我還是覺得我很不應該，懊悔不已。
我常常想，如果哪天我到了另一個世界再遇到他，我一定要跟他道歉，跟他鄭重對不起，我不該講這句話。
寫於2019.1.4
註：現在再回來看，當時我認為我是一個專業理性的人，不應該有情緒。但，我終究是一個凡人。疲了，累了，就會把情緒表達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