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第六章）

第六章 佬佬

1999年十七歲那年

一大早就被咿咿呀呀的戲曲給吵醒，真的不得清閒，今早我是在遼寧的一間驛館清醒的，會來這純屬意外，還不是讀書時同班的同學于寧大力鼓吹他家鄉的戲曲跟皮影戲非常道地，誇張地說此生沒有親自走一遭到遼寧看看玩玩我一定會後悔，那時還附耳跟我說他曾經聽他佬佬說過彼岸花的事，原本我對戲曲不甚感興趣所以他提起時我顯得興趣缺缺，但是一聽到『彼岸花』我可真沉不住氣了，於是那年暑假我真的就同于寧一同來到他的家鄉遼寧省瀋陽市。

在出發前早打聽過于寧的佬佬喜愛吃什麼，我想既然都要去拜訪帶點伴手禮總是好的，揀了些南北小點心特意挑了個小禮盒包裝好，因為還是學生所以我倒也沒什麼敢踏入名店去選購，只是在自家旁的南北雜貨行隨意挑了幾樣，就開開心心踏上此趟旅程。

那天出發時霧極大我深怕因為這樣導致飛機停飛，幸好在出發前兩小時濃霧識相地散了，我拉著行李箱在機場候位區等著于寧，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天看到于寧的穿著，一件白色唐服黑色跨褲加上黑色大頭鞋頭戴偷兒帽，我看到著實想逃離現場，但是他眼力真好大老遠就看到我直對著我揮手，我尷尬地只敢半舉手輕輕揮動著，于寧是個很爽朗的大男孩見到我笑的極開懷，他朝我漫步走來我看著路道兩旁的人用著異樣的眼光瞧著于寧，有的摀嘴竊笑有的呆愣地直望著，倒是這老兄毫不在乎旁人注視的目光，眼中只有我的存在筆直朝我走來，待于寧走近我後我禁不住開口問：「你今天怎麼穿這樣？你要去唱戲？」于寧笑著回我：「我佬佬特愛看到我穿唐服，所以我前幾天特地去買了一兩套唐服，乍樣我這身裝扮特好看的吧。」我只尷尬對他傻笑敷衍地點點頭，總不能告訴他實話吧。

到了遼寧于寧就同我打車先到他佬佬家拜訪，于寧的佬佬住在傳統的三合院內，不大不小的老宅前年剛翻修過，有著小橋流水的人工造景，房舍兩旁種植著杏樹柳樹柑桔樹，我們到時剛好遇到農工農婦正在採收柑桔，農工農婦看到許久不見的于寧很是開心，急急招呼我們入內堂，一票小朋友們聽聞于寧回來每個人都跑來找于寧，團團將于寧包圍住一直吵著于寧講故事給他們聽，我在一旁倒樂的清閒，笑著對于寧說：「真沒想到你還是個不折不扣的搶手貨。」于寧衝我露出一副不可一世驕傲的神情說：「沒辦法，我就是那麼紅，魅力無法擋。」我望著于寧本想回他些什麼，但是我還是打住沒說出口，因為畢竟這可不是我的地盤，到時候講錯了什麼，他可是有一票死忠的小幫手會替他“替天行道鏟除我這惡魔”，那...我到時候怎麼被“苦毒”都沒人來幫我，還是明哲保身重要。

約莫過了半刻鐘的時間只見于寧的佬佬從內寢廳緩步來到大廳，她老人家看到于寧笑的闔不攏嘴，嘴裡直呼著「么寶么寶回來了，甚好甚好。」還直誇于寧這身唐服裝扮真是好看，她老人家看到一直站在一旁的我微笑地對我點頭示好，于寧告訴佬佬我是他同學，佬佬樂的說：「小姑娘甚好甚好，不要拘束來到這兒就好好玩。」我笑著點點頭遞上我帶來的伴手禮，佬佬笑著說：「人來就好，小姑娘您客氣了。」佬佬接過禮盒禁不住好奇的打開禮盒，看到裡面裝滿了桂花糕、杏仁酥、棗泥核桃糕很是驚訝開心，笑得像個孩子似的連忙請人泡花茶給她喝，坐在椅子上兀自吃了起來，于寧笑著對我說：「佬佬每次都受不住食物誘惑，只要有她愛吃的糕點就是像現在這樣，完全不顧旁人，你可別見笑呀，哈哈哈哈哈！」我看了眼坐在椅子上開心搖晃著雙腳笑的闔不攏嘴的佬佬，我也被佬佬這孩子氣的行為引的哈哈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