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晴的生活札記】嘿人生，你真的很機八
前兩週發小說教學的時候，提到最近實在發生很多事。
這所謂的很多事啊，真的是讓人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總覺得每件事都不是大事，但也沒有一件事是小事。
如果有人要問我，這到底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那我一定會說這既是好消息也是壞消息。
好消息是發生的每一件事都不是大事，壞消息是發生的每一件事都不是小事。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這就是一段說來話長讓人難以長話短說，想要簡而言之卻又太過剪不斷理還亂的愛恨糾葛生死交錯宿命對決。
如果要用一句話來整理這段廢話，那就是──
一段真的很機八的鳥事。
我這個人啊，有在上班工作的日子幾乎都是待在博弈業。
當然這並不代表我是博弈產業的老前輩，只是因為我這輩子真的很少在外上班工作，剛好有出去工作的時間都待在博弈業而已。
好，這都不是重點。
前陣子五月左右，因為一些這樣那樣的理由，覺得我還是再出去找份工作好了，於是開始上網丟起履歷。
也不知道該說運氣好還是不好，忽然收到某間博弈公司主動發來的面試邀約。雖然我沒有特別想重回博弈業，但也不算排斥，最後就接受面試並順利錄取了。
這份工作以內容來看，是個還算中規中矩的遊戲企劃。
不過到職以後，我很快就發現事情有點給他不對勁了起來。
首先，這間公司的組織架構分成兩大塊。簡稱為「國內」和「國外」好了。
「國內」和「國外」的人並不在同一個辦公室，彼此連對方的臉長怎樣都不知道，只能靠通訊軟體交流，可以說只有業務上最低需求的往來。
我的職位在行政上（比如出勤、薪水）屬於國內，但實際工作內容要聽國外的。
這都不打緊，重點是我跟我那位國外組長，還真的是有夠合不來。
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問題，但這位組長的表達總是非常不清楚，時常會有讓我滿頭問號的地方。
比如某次我想了一個活動的提案，他看完以後給我的回覆是：
「元素新穎但玩法不算新，再考慮下玩法和介面。」
於是我開始試著將元素套入不同玩法，思考介面能怎麼呈現……
一小時後，我交了一個修改版本給他，還順帶把介面圖都畫好了。
然後他這樣回應：
「我不是說了這個元素不行嗎？別照這個思路走了。」
我：「？？？？？？」
大哥，你哪一句說了這個元素不行？難道是我眼睛業障重嗎？
偏偏我的脾氣也是相當不好，從來不懂什麼叫做忍一時風平浪靜，遇到衝突絕對是正面硬幹到底，誰先跑誰俗辣。
結果就是，我大概從到職的第一個禮拜就開始跟他吵架，只要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就是吵。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的狀況並不是個案。
在我上任之前，這個位置已經跑了三個人，三個加起來可能還做不到一年。
嚇到我尿都快閃出來ㄌ。
當我跟國內這邊的其他同事聊到這位國外組長時，不論研發還是美術，給我的回應通常都是──
「喔，你辛苦了。」
「唉，加油吧。」
「他喔……啊就一直都那樣啊。」
嗯，事情看起來還真是有點不太對勁。
當時的我完全是陷入一個半放棄的狀態。
雖然我上班並沒有因此而偷懶，但就變成他說什麼我做什麼，如果他又跟我在那邊不清不楚，說A改B最後又要C，那我絕對是直接吵架。
反正不做最大，不爽你就把我Fire。
大家這輩子都是第一次當人，憑什麼我要讓你？我工作領薪水對得起老闆就好，才不屌你咧。
後來國外組長大概也受不了每天吵架，在大概八月中旬的某天告訴我，他覺得跟我溝通壓力很大，會告訴國內這邊的人資我不適任，後續看是要轉調還是資遣，就聽人資的安排。
於是事情總算告一段落了……
才沒有。
前面說過，我的職位在行政上屬於國內，工作聽國外。
而國內這邊有位高階主管，好幾個部門都掛在他底下。簡稱他為「老大」。
我和國外組長吵架的這段過程，還有國外組長之前把人一個一個嚇跑的事，老大身為我國內的主管當然也都心知肚明。
老大的立場是不希望我離職的。畢竟我掛在他的部門底下，要是我走了，他又要重新開始找人、選人、聘用、帶新人、離職、找人……
所以當國外組長向人資反應我不適任的時候，情況從糟糕變成難以理解。
國內的人資和老大都不贊成開除我。在他們看來，國外組長底下連續跑了這麼多人，當然是他的問題大。
國外組長的主管在立場上當然想護著自己的人，但可能是之前真的跑了太多人，也不好說些什麼，最後只說覺得可能是溝通有些問題，兩邊可以各退一步，再努力協調試試看。
國外組長當然覺得我有問題，但他當然不敢當面忤逆他的主管，也沒多說什麼。
而我呢，我雖然覺得不做最大，但考量到人資和老大特意為我發聲，我和國內其他同事相處也很融洽，於是產生一種「好啦好啦，也不到做不下去的感覺」。
最後，我們多方都同意要再互相磨合試試。
但我還真沒想到，這之後才是讓我最受不了的。
本來我和國外組長就不合，壓根不期望能和他打好關係，所以我能做的只有盡量把話問清楚，看他到底想幹嘛，這樣改O不OK，方向是不是對的。
我們在工作的時候，有一份組內共用的工作進度表。
這張表固定會由國外組長填寫每個人的工作項目，被分配到的組員只能填寫自己的進度和備註。
某個星期一，那時候我也忘了前面發生過什麼，或者可能根本就沒有為什麼，總之當我打開我的工作進度表時，發現一件很神奇的事。
我忽然沒有編輯權限了耶？
工作表上面，我原先負責的項目，負責人也被改成國外組長本人了耶？
但是、但是，最重要的是！
我沒有收到任何通知耶？
我發現工作表被改動的時間是下午，而當天一整個上午，我都還在做這個工作項目，還在跟這傢伙確認內容耶？
所以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工作我繼續做，負責人變成他，最後進度算他的，好證明我什麼都沒做，都在偷懶，之後就可以名正言順把我踢出去嗎？
這件事發現的當下我跟老大回報。老大一聽，當場跑去跟人資靠北，人資知道後聯絡這位國外組長……
然後我的權限又被改回來，項目負責人又變回我了。
坦白說，那個瞬間我真的有種理智斷線的感覺。
你可以不爽我，可以跟我吵架，可以覺得我很爛把我資遣，都可以。那是你的看法，我都接受。
但你身為一個組長，暗中跟自己的組員搞這種手段，最後還這麼俗辣，被抓包就直接改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以往每當我跟同事聊到這位國外組長，不論其他人怎麼貶低他，我都會說我和他雖然不合，但我覺得他有自己的專業，我也有從他身上學到東西，只是剛好彼此無法認同而已。
但這件事真的讓我覺得，這傢伙真是個無可救藥的爛人。
這還沒完。俗話說得好，舉一要反三，爛人肯定不會只做一次爛事。
在他被抓包後的隔週，我星期六加班到晚上，總算把東西完成傳給他。
他收到後回我：
「今天有點太晚了，辛苦了，週一我們再核對。」
結果到了下週，他自己的上週工作進度是「已完成」，我的上週工作進度卻是「未完成」。
這次我回報老大以後，也懶得等人資處理，直接截圖下來問他，為什麼我把東西交給你，你自己說下週才能確認，結果我的進度算未完成？
然後他就把我改成「已完成」了。
大概是從那一刻起，我徹底有種「沒救了」的死心感。
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玩踩地雷的。
今天我運氣好，發現他挖坑在等著我跳，所以我才能避開，要是哪天我沒發現呢？
是不是我一頭栽進坑裡，還要等著被他趁機從頭上倒一桶餿水？
等我終於決定離職，老大也只是嘆了口氣：
「怎樣，受不了啦？」
「唉，好啦，沒辦法，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想到這場只有我被戲弄的鬧劇，終於可以在9/30畫上句點，真是讓我不禁流下欣喜的淚水。
其實，你要說這間公司不好嗎？我覺得還好。
這間公司給的薪水還行，工作環境還算友善（單論國內這一端），公司內部的福利也很多。
最基本的加班費、誤餐費不會少給，辦公室裡的零食飲料泡麵幾乎是無限量供應，員工聚餐或是各式各樣的主管請客也完全沒在手軟，每天吃吃喝喝吃到撐。
從我結束居家辦公，正式進辦公室上班才不到2個月，硬生生就胖了2公斤，你說誇張不誇張。
如果是一個願意把工作和自我徹底分離，單純找份工作養活自己的人，我覺得這份工作並沒有那麼不堪。
只是我做不到而已。
我啊，真的沒辦法容許自己在一個需要步步為營的環境，跟一個無法信任又目光狹隘的爛人繼續工作。
好吧，原以為只是一篇普通的廢文，沒想到是一篇超過三千字的廢文。
回頭看了看，實在是沒啥內容的流水帳。
啊不過，有一個重點，還請大家注意注意再注意。
那就是我從九月底開始就正式失業了嗚嗚嗚嗚嗚。
雖然我有開贊助，但不用擔心，我不會說什麼把錢全部給我交出來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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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是老樣子的工商時間。
我是顧天晴，一名小說家兼評文人。
把寫作當成人生，有空就寫，寫到沒空。
每週日更新小說教學，以及不定期更新書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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