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在看完的那天把一些想到的寫下,後來寫著、寫著,因為誤刪檔案就索性擱置了。昨天在北美館看到展覽專書與當代館的展覽「為了明天的進行式」的其中一個子題「動態圖層」後,又突然的想把這些想法寫一寫、紀錄下來。
《花園》展覽,在北美館的地下一樓,入口處擺放著一個巨大的、表面坑疤、鑲嵌著諸多碎石、碎片的圓石,而且它靜止不動。第一個展間則如遊樂場裡的雲霄飛車軌道一樣,圓石一下這邊晃過去、一下從那邊閃過來,看到影子的時候,抬頭一看又不見石頭的身影,若追隨聲音,則又因為展場無光而顯得徒勞。走到第二展間,視覺突然明亮且被眼前錯落的石塊給繽紛起來。
本展源於藝術家王煜松遊走城市各處尋探新舊交錯,引發各種關於地理空間和時間的感受,作品試圖探討在文獻史料、存在與消逝之物、想像與記憶之間,一種懷古卻始終到不了彼刻的中介狀態。一如在伊日計畫展出的《兩個福爾摩沙》(2020),我們如何透過一種「藝術」的方式來詮釋空間,成為另類觀點。
在看完台北當代館的《動態圖層》的展覽後,我想將兩者做個對比。
《動態圖層》以地圖作為展覽起點,因為要呈現的資訊不同,而有不同的製圖技術,回應了在同一個地點的萬千變化來自其背後隱藏的某種權力關係。而展出的藝術家透過各自的「藝術製圖技術」觀點來詮釋時,顯得更加的有趣。
地圖(map)對應事件(event),兩者的「如何存在」,或許可以不從觀看的角度切入,而是從技術的角度切入。舉例來說,如果以等高線的製圖技術來作圖,那麼上頭就難以顯現溫、濕度、人文特色等,如果以第一人稱觀看事件,那麼就難以顯現第二、第三甚至其他觀點。技術的障礙即技術本身,觀點的盲點即觀點自身。
因此,回到《花園》展覽,這個球體上頭所鑲嵌的貝類、石頭、雜物,就像是文字、錄像或照片一樣,對於再現事件本身,具有某種程度上的能指功能,但卻無法成為過去事件本身。一如展覽取自阿根廷作家波赫士(Jorge Luis Borges)在《小徑分岔的花園》的一段話:
我沉浸在這種虛幻的想象中,忘掉了自己被追捕的處境。在一段不明確的時間裡,我覺得自己抽象地領悟了這個世界。
我們現在所感受到的,是此時此刻所感受到的過去與未來,是現在的過去與現在的未來,並非過去的過去與未來的未來。意即,20歲的軍校體驗,並非30歲回憶的20歲軍校體驗,其中可能還有一些缺漏、腦補諸如此類的事情發生,事件的團塊逕自的生長了起來。但是改變的事情或許並非事件本身,而是那些自身的感受、處境、經驗的錯綜、疊加、變化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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